就真的和那些匍匐在泥泞里、毫无廉耻的乞丐、无赖没有任何区别了。那点属于“凌云”的最后印记,也将彻底湮灭。
可是……
就在这犹豫的瞬间,那被强行压下的饥饿感,如同积蓄了更久力量的猛兽,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凶猛的姿态再次袭来!腹中那剧烈的绞痛,几乎让他眼前彻底一黑,双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倒在地。他只能死死地扒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维持住站立的姿态。眼前阵阵发黑,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他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尊严……
在生存面前,在即将被活活饿死的绝境面前,那点可怜的、摇摇欲坠的尊严,真的还那么重要吗?还能值一个包子吗?
凌云的心中,如同沸腾的油锅,进行着前所未有的激烈挣扎。一边是残存的、属于天选之子的骄傲与底线,像风中残烛;另一边,是如同地狱烈火般灼烧着他的、足以摧毁一切理智的饥饿和对生存最原始、最强烈的渴望。
最终,那焚身的饥饿和求生的本能,如同山崩海啸,彻底压倒了那点微弱可怜的骄傲。生存的欲望,碾碎了一切。
他看着那个忙碌的包子铺掌柜,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深深地、用尽全力吸了一口混合着包子香味的冰冷空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犹豫和羞耻都吸入肺腑,然后狠狠碾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关乎生死、也关乎灵魂沉沦的决心。
他可以不抢。
他可以……放下身段,去乞讨,去讨要。
就当是……对这不公的命运、对这冷酷的现实,暂时的、屈辱的低头。
只要活下去!只要撑过这一刻!
等他以后恢复了修为,重登巅峰,必定十倍、百倍、千倍地偿还回来就是了!
这个带着强烈自我安慰和自我欺骗性质的念头,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混乱而痛苦的心绪,稍微找回了一点摇摇欲坠的心理平衡。
他下意识地、近乎徒劳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破烂不堪、根本无法蔽体的麻布衣衫,尽管知道这并不能改变他此刻如同乞丐的形象,但潜意识里,他还是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保留最后一丝体面。然后,他拖着沉重如同灌铅、虚弱得随时会散架的身体,一步一晃,如同踩在刀尖上,朝着那散发着致命诱惑的包子铺,挪了过去。
他的步伐极其缓慢,异常踉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松软的棉花堆里,深一脚浅一脚,身体控制不住地左右摇摆。周围偶尔经过的行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纷纷投来或好奇、或冷漠、或带着明显鄙夷的目光,但大多数人只是瞥了一眼,便漠然地移开了视线,匆匆走过,仿佛他只是一块碍眼的石头或一滩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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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关心这个落魄潦倒、气息奄奄的年轻人是谁,也没有人关心他为何如此狼狈,更无人关心他要去往何方。
在这个庞大而冷漠的凡俗世界里,像他这样挣扎在生死边缘、被命运抛弃的落魄者,实在是太多、太常见了,多到引不起任何多余的关注或同情。
凌云终于挪到了包子铺前,在离那口蒸腾着诱人白气的大铁锅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浓郁到极致的包子香味,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几乎让他窒息。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些刚刚出笼、白胖松软的包子在腾腾热气中微微颤动,甚至能想象到里面那鲜嫩多汁的肉馅和滚烫浓郁的汤汁味道。
他的喉咙,干渴得如同沙漠,不受控制地吞咽着,却只能咽下苦涩的口水。
“那个……掌柜的……”凌云张了张嘴,声音干涩沙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努力地清了清嗓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再次鼓起全身的勇气开口,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能……能给我一个包子吗?”
他的声音太小,瞬间淹没在清晨的微风中,也淹没在张掌柜洪亮的吆喝声和客人的谈笑声里。正在忙碌的张掌柜,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依旧在手脚麻利地收钱、递包子,脸上堆着待客的笑容。
凌云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再次鼓起那点可怜的勇气,提高了些许音量:“掌柜的,我……我很饿,快要……快要不行了……能不能……行行好,给我一个包子?哪怕……哪怕是一个最小的、冷掉的也行……求您了……”
这一次,他的声音虽然依旧嘶哑,但总算大了一些,清晰地传到了张掌柜的耳中。
张掌柜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抬起头,循着声音看了过来。
当他的目光落在凌云身上——那身几乎无法蔽体、沾满污泥的破烂麻衣,那如同枯草般纠结脏乱的头发,那深陷如同骷髅的眼窝里透出的、如同饿狼般充满绝望和贪婪的光芒时,张掌柜那张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阴沉下来,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的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招呼客人时的热情和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警惕、深深的厌恶,以及一种面对污秽时的本能排斥。
“你要什么?”张掌柜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冰冷刺骨,充满了不耐烦,像是在驱赶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我……我想要一个包子,”凌云的声音,因为紧张和虚弱变得更低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救命稻草,急忙补充道,“我……我可以用这个换!”他想起了自己怀里贴身藏着的、仅剩的几块下品灵石,连忙伸手去掏。他想,就算这些凡夫俗子不识货,但这石头晶莹剔透,看着不凡,或许能换一个包子救命。
可是,他的手刚伸进怀里那破烂衣襟内摸索,还没摸到灵石,张掌柜就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同时闪电般抄起了旁边一根用来捅炉火的、足有手腕粗的烧火棍。
“去去去!哪来的臭要饭的!”张掌柜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浓烈的鄙夷和厌恶,他像赶苍蝇一样用力挥舞着手中的粗木棍,朝着凌云脚下的地面狠狠砸去,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溅起一片尘土,“滚开!滚远点!别脏了我的地方!别吓着我的客人!”
这突如其来的粗暴举动和刺耳的辱骂声,如同惊雷在凌云耳边炸响。他本就虚弱不堪,被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叫花子?
臭要饭的?
他竟然被人如此赤裸裸地、毫不留情地当成了最低贱的乞丐?
而且,还被人像驱赶野狗一样用棍棒恐吓、驱赶?
这巨大的、赤裸裸的羞辱,像是一盆夹杂着冰块的、零下几十度的冰水,从头顶猛地浇下,瞬间浇灭了他心中最后一点卑微的侥幸和刚刚鼓起的、乞讨的勇气。
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害怕那根棍子,而是因为一种足以焚毁理智的愤怒,一种深入骨髓、撕裂灵魂的屈辱!
他想嘶吼!
想用尽最后力气告诉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凡俗掌柜,他不是臭要饭的!
他是凌云!是身负九窍玲珑心的天选之子!是曾经的青云宗少宗候选!
他想夺回那被践踏得粉碎的尊严!哪怕只剩一口气!
可是……
就在这怒火升腾的刹那,腹中那积蓄已久的绞痛,如同火山般猛烈爆发,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猛、都要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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