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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语静静地听着,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之前隐约猜到文学社的处境不易,却万万没想到竟是如此举步维艰,在夹缝中求生存。这哪里是一个充满理想和情怀的文学社团?这分明是一个戴着镣铐跳舞、随时可能被断粮的“弃儿”。
“可是……”夏语艰难地开口,试图寻找一丝光亮,“这次的高一新生作文大赛,不是办得很成功吗?反响也很热烈。学校应该看到了文学社的价值才对啊?”
陈婷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事情,嘴角扯出一个苦涩又带着点讽刺的笑容,摇了摇头:“成功?美丽的误会罢了。”
她摘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鼻梁。
“搞这个比赛,初衷就是想把你这个好苗子拉进文学社!结果呢?人算不如天算。”她无奈地摊了摊手,“你知道为了争取到这个比赛的机会,我和林薇在指导老师杨霄雨那里磨破了多少嘴皮子吗?你又知道杨老师为了这个比赛,顶着多大的压力,在领导面前打了多少包票,做了多少保证,赔了多少笑脸,才勉强争取到一点可怜的经费和活动许可吗?”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懑:“如果不是学校压根不重视文学社,我们用得着这么低声下气、殚精竭虑吗?我们的指导老师用得着像个推销员一样到处求人、到处‘化缘’吗?这一切的根源,就是我们文学社自身影响力太弱!我们没有‘造血’能力,无法自力更生,只能仰人鼻息!”
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石块,砸在夏语心上。他仿佛看到了陈婷和林薇在老师办公室据理力争的焦灼,看到了杨老师奔波于各个部门之间、小心翼翼赔着笑脸的无奈。文学社的光鲜表象之下,竟是如此脆弱不堪的根基。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一时无言,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一种“原来如此”的沉重。
陈婷看着夏语那副仿佛吞了苦瓜的纠结表情,反而被逗乐了,刚才的沉重一扫而空,脸上重新挂上促狭的笑意。她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问:“怎么样,夏主笔?听完这些‘内幕’,现在……还有兴趣来当这个文学社社长吗?是不是觉得我当初推你上去,简直是在坑你?这哪是社长啊,分明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烂摊子背锅侠’!”
夏语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社长……说实话,兴趣……真的快被你吓没了。”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眼神却无比真诚地看向陈婷,“但我现在……是真的开始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了。真的!能在这种情况下把文学社撑下来,还搞出作文大赛这样的活动……您是真牛!”
陈婷看着他眼中那份毫不作伪的敬佩,脸上的笑容变得柔和而真实,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释然:“不用佩服我。我撑下来,只因为我是真的爱这个社团。”她的目光扫过办公室满墙的书架和那些泛黄的社刊合订本,眼神温柔得像在看自己的孩子,“它承载了我太多东西。你暂时不理解这种感情,或者还没到为它心甘情愿付出一切的程度,我不怪你。”
她的语气变得平静而深邃:“当初选择推你出来,说实话,也是存了点‘私心’。我想借你这股‘新血’,借你这个‘外人’的锐气和可能带来的新思路,去冲击一下文学社这潭沉闷的死水,看看能不能打破这个困了我们好几届的、该死的枷锁。”她摊了摊手,笑容里带着一丝无奈和豁达,“至于最后能不能成功?能打破多少?那就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我只能说……我尽力了。”
“尽力了”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钧之重,砸在夏语心头,激起强烈的悸动。看着陈婷眼中那抹深藏的疲惫和近乎悲壮的坚持,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喉咙——他想说,他愿意试试!他愿意接下这个“烂摊子”,当这个“背锅侠”!不是为了证明什么,而是被眼前这个学姐的执着和热爱所深深触动。
可话到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那沉甸甸的责任感,那无法预料的艰难险阻,像无形的巨石压在他的承诺之上。他似乎……还缺点什么?是足够的勇气?是更清晰的把握?还是……更深沉的热爱?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就在这时,陈婷猛地一拍大腿,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要把刚才沉重的气氛彻底拍散。她脸上重新挂起轻松的笑意,仿佛刚才撕心沥肺的倾诉从未发生:“好了好了!不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她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目光带着狡黠重新锁定夏语,“你这次能下这么大决心来找我,还专门挑晚自习时间……是因为她吧?因为你们广播站那位‘冰山美人’站长?因为……昨晚论坛那场闹得沸沸扬扬的风波?”
夏语如同被一道电流击中,身体瞬间僵直!他猛地抬头看向陈婷,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他知道陈婷观察力敏锐,心思缜密,却万万没想到她能如此精准地、一针见血地戳破他内心最隐秘的角落!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当场拆穿把戏的孩子,所有的伪装和小心思都无所遁形,脸上火辣辣的,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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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婷满意地看着夏语那副被戳破心事、窘迫得无处遁形的样子,像只偷到腥的猫,脸上洋溢着“果然如此”的得意笑容。她慢悠悠地喝了口水,才继续说道:“放心,这件事,就算你想当鸵鸟把头埋起来不管,学校也不会任由它继续发酵的。”
她掰着手指,一条条分析,语气笃定:
“第一,你是学生会纪检部的人,算半个‘自己人’。”
“第二,你是高一新生作文大赛冠军和篮球新生杯的双料MVP,是学校领导眼中的‘新星’和‘门面’。”
“第三,你那位冰山美人站长,她在校领导和老师们心中的地位,可比你和我加起来还要重得多!她是广播站的定海神针,是学校宣传工作的金字招牌!让她受委屈?学校那些喜欢她的老师第一个不答应!”
“所以啊,”陈婷总结道,语气带着安抚,“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该干嘛干嘛。这事儿,自然会有人去灭火。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听我的——”
她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夏语,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好好准备文学社社长的竞选稿!”
“就像你自己想的那样,”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力量,直指夏语内心最深处的渴望,“只有当你真正站上那个位置,成为和我平起平坐的社长,你和你那位心尖尖上的站长大人之间的距离,才会真正缩短!你才有更多名正言顺的理由和机会,和她并肩站在一起!”
陈婷的话,如同剥洋葱一般,一层一层,精准而残酷地剥开了夏语所有的伪装和犹疑,将他内心深处那些连自己都未曾完全理清的动机和渴望,赤裸裸地暴露在灯光下。夏语感觉自己在她面前,如同透明的水晶,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一种被完全看透的羞赧和一种奇异的、被理解的释然交织在一起,让他脸颊发烫,却又莫名地感到一丝轻松。
恰在此时,晚自习结束的悠扬铃声,如同救星般穿透了办公室凝重的空气,清晰地响起。
陈婷立刻站起身,动作利落地收拾起桌上的稿件,顺手拍了拍还沉浸在复杂情绪中、有些发懵的夏语的肩膀,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干练和轻松:“行了,别发呆了。赶紧回去吧!明天,太阳照常升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的话像一句带着魔力的咒语。夏语下意识地站起身,有些恍惚地走向门口。就在他拉开那扇厚重的木门时,窗边悬挂的那串熟悉的玻璃风铃,被门外涌入的微凉气流轻轻拨动。
“叮铃——叮铃——”
清脆空灵的铃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荡漾开来,如同清泉流淌过心田,瞬间涤荡了所有沉重的阴霾。
夏语回头看了一眼。陈婷站在灯光下,对他挥了挥手,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他点点头,转身离开,脚步在铃声中渐渐变得轻快而坚定。
他几乎是跑着冲向熟悉的自行车棚。远远地,就看到那个清瘦的身影已经等在那里。路灯昏黄的光晕勾勒出刘素溪安静的轮廓。她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望来,四目相对的瞬间,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盛满了温柔的笑意和无需言说的安心。
没有多余的言语。夏语推出自己的自行车,刘素溪也默契地推着她的车。两人并肩,如同过去的每一个夜晚,融入初秋微凉的夜色和放学的车流中。车轮碾过路面,发出细碎的声响,晚风轻柔地拂过脸颊,带着不知名花草的清香。
文学社办公室里,陈婷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两个在光影中逐渐远去的、依偎在一起的背影。晚风带着凉意吹进来,再次拂动了窗边的风铃。
“叮铃……”
她听着这清脆的余韵,唇边泛起一个欣慰又带着期许的弧度,轻声自语:
“希望……听完这些,你能真的明白,然后……更上一层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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