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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新的风暴（第2页）
零耐心地等待着。他将自己的一切，都坦诚地、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最终，那簇火焰，不再摇曳。它猛地，向上窜起了一寸高！
现实世界里，一直平躺着的灰鸦，手指，猛地抽动了一下。
零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知道，她听到了。
他加大了能量的输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掏空，眼前阵阵发黑，但他毫不在意。他像一个在寒夜里，不断往火堆里添加自己衣物的人，只为了让那火，烧得再旺一些。
“醒来，灰鸦。”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命令，一丝恳求，还有一丝……只有她能听懂的、深深的依赖。
“你的枪，还没为我挡过子弹。”
“你的誓言，还没兑现。”
“你的……未来，还没开始。”
“醒过来！”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灵魂的层面，咆哮了出来。
那簇金色的火焰，瞬间，爆发了。它不再是一簇火苗，而化作了一轮……小小的、却光芒万丈的太阳！
“……嗯……”
一声轻微的、带着浓浓鼻音的呻吟，从女孩的唇间溢出。那声音，在此刻的零听来，不亚于创世的第一个音节。
灰鸦的眼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地，睁开了。
她的眼睛，起初是一片茫然。那双曾经像鹰一样锐利的眸子，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倒映着穹顶那片虚假的黄昏。她花了好几秒钟，才慢慢地，将焦距，对准了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
“……零？”
她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
“我在。”零看着她，所有的疲惫，仿佛都在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被一扫而空。
灰鸦的眼神，一点一点地，恢复了神采。茫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困惑，是震惊，然后……是记忆回笼时的剧痛。她想起了那座崩塌的实验室，想起了那致命的枪伤，想起了自己在无尽的黑暗中，那令人绝望的下坠感。
“我……没死？”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别动。”零立刻按住了她的肩膀，动作轻柔得像是生怕碰碎一件稀世的瓷器，“你睡了很久。身体……还没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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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鸦顺从地躺了回去，但她的目光，却死死地锁在零的脸上。她看到了他那毫无血色的嘴唇，看到了他眼底深处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疲惫，也看到了……他脸上那份如释重负的、发自内心的喜悦。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救了我？”她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们救了彼此。”零言简意赅地回答。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因为他知道，他付出的那点代价，和她为自己挡下的那一枪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他扶着她，让她缓缓地靠坐在自己怀里，然后，用最简短、最平静的语言，将她沉睡后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世界的更新，三大阵营的出现，还有……刚刚结束的那场，来自联盟最高议会的，“邀请”。
当零说到沈议员用她和阿明的性命作为威胁时，灰鸦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那双刚刚恢复神采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了两簇冰冷的、足以冻结灵魂的火焰。
她没有说话。等零全部说完之后，整个圣所，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零能感觉到，怀里的女孩，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重新变回那个他所熟悉的、废土上最顶尖的掠食者。她的呼吸变得悠长，她的肌肉不再松弛，她的眼神，正在重新变得锐利。
“也就是说，”过了很久，灰鸦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沙哑，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层下挤出来的，“我们刚干掉了一个想把全世界关进笼子的疯子，现在，又有一群人，想先把我们俩，关进笼子？”
“可以这么理解。”零点头。
“他们给了我们二十四个小时。”灰鸦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充满了嘲讽的弧度，“还真是……慷慨。”
她转过头，看着零的眼睛，认真地问：“所以，你叫醒我，是想问我……我们是去，还是不去？”
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灰鸦忽然笑了。那笑容，像一朵在冰原上骤然绽放的、带刺的黑玫瑰。她伸出手，有些吃力地，抚上了零的脸颊。
“傻瓜。”
她说。
“你什么时候见过……一只乌鸦，会自己飞进笼子里去的？”
她的手，从他的脸颊滑下，落在了他紧握的拳头上，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根一根地，将他那因为愤怒而攥紧的指头，掰开，再与他，十指相扣。
“既然这个世界，容不下我们的安宁。”
她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一种属于废土人的、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绝。
“那我们就……再把它掀翻一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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