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之河的尽头,并非出口,而是一个巨大到无法想象的地下空间。
空间的中央,是一个望不到边际的暗红色水潭,潭水粘稠如血浆,不断翻滚、沸腾,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与滔天的煞气。这便是“孽渊”——一个由无尽血煞凝聚而成的恐怖潭渊!
潭水四周,是陡峭的环形岩壁,向上延伸,隐没在黑暗中,不知其高。岩壁上,布满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孔洞,如同蜂巢,更加浓郁的血煞之气如同呼吸般,从那些孔洞中喷吐而出,汇入下方的血潭。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正是来自血潭中央!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如同恶魔之眼,疯狂旋转,吞噬着从岩壁孔洞流出的血煞之气,也散发着拉扯一切生灵坠入其中的恐怖吸力!
道一等人所在的河口,正是这环形岩壁上无数孔洞之一。他们站在洞口边缘,望着下方那无边无际、沸腾咆哮的血潭,感受着那几乎要将灵魂都扯出去的吸力,所有人都面色惨白,心生绝望。
这便是孽渊?一条真正的绝路!
“没有路了……”乌兰声音干涩,最后的希望仿佛在这一刻破碎。
道一却死死盯着血潭中央那个巨大的漩涡。在他的感知中,那漩涡深处,除了精纯到极致的血煞本源外,竟然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空间波动?
难道这漩涡,并非仅仅是吞噬,还可能是一个……出口?或者说,是通往另一处的空间节点?
这个念头刚起,他丹田内的星煞道基,尤其是那点混沌星芒,竟对那漩涡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强烈渴望!仿佛那漩涡深处,有对它至关重要的东西!
与此同时,失去了清净莲实本源的压制,之前吞噬大量血煞之力积存的负面意念,如同脱缰的野马,开始猛烈冲击他的心神!暴虐、杀戮、混乱的欲望如同潮水般涌上,他的双眼瞬间爬满血丝,周身气息变得狂暴不稳!
“呃……”道一低吼一声,双手死死抓住洞口的岩石,指甲深陷其中,竭力对抗着心魔的侵蚀。
“恩人!”乌兰见状大惊。
“别过来!”道一厉声阻止,声音沙哑如同野兽。他知道,自己此刻状态极差,随时可能失控。
必须尽快做出决定!是冒险一搏,冲入那疑似出口的漩涡?还是留在这里,被心魔吞噬,或者被这孽渊的煞气同化?
他看着下方那毁灭与可能生机并存的漩涡,又感受着体内奔腾咆哮的煞力与混乱的意志。
绝境之中,向死而生!
他猛地转头,看向乌兰和身后残存的族人,眼中血光与清明交织:“我欲闯入那漩涡,寻找生路。前路吉凶未卜,尔等……可愿信我最后一次?”
他的状态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那狂暴的气息让人心惊胆战。闯入那毁灭漩涡,更像是自寻死路。
乌兰看着道一那挣扎却依旧坚定的眼神,一咬牙:“我信!”
巴根等人面面相觑,留下是等死,跟着冲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愿随恩人!”最终,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好!”道一不再犹豫,他强行压制心魔,将所剩不多的灵力疯狂注入星煞道基,尤其是那点混沌星芒!
“紧跟我身后!”
他大喝一声,纵身一跃,竟是主动投向那散发着恐怖吸力的血潭漩涡!
乌兰等人闭眼咬牙,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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