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谓义愤填膺,胸膛因喘气而剧烈起伏,指节被他攥得发白,眼底藏着令人胆寒的怒意,他再次开口,“徐佳临,三岁看到老,你幼时歪门邪道样样精通,竟拿着我大哥送你的赠礼,去收买下人谋害他的亲子。小小年纪,串通歹人险些将章儿淹死。你这样的人,岂配做我大哥的孩子?”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徐青章冷冷站在一旁,并未出言讥讽他。
是了,他幼时虽不被下人重视,可他到底身为徐家子嗣,若非歹人作乱,哪个小厮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谋害徐家男嗣?
“你放屁,徐谓,你含血喷人!我儿年幼,怎会有那般心机?”徐言奉听后,急忙维护亲子名声,此时的他目眦尽裂,宛如一只炸了毛的疯狗。
“徐佳临,你别不认,当初我大哥赠你那方名砚,当天就被你送给照顾章儿起居的小厮。想不到吧,上面还刻了你的名字,那是我大哥亲手雕的,你……”
“什么?叔父他当真……”,徐佳临眼中盛满惊恐,半晌他跪在地上猛猛磕头,“我错了,让我再进去看叔父一眼,我真的知道错了。”
压着他的护卫得了主子眼神,不让他动弹半步。
“徐言奉,事到如今,你儿子都认罪了?你还要嘴硬吗?幼时他谋害我侄儿,如今谋害我大哥,伤害朝廷命官的罪责,你们父子当得起吗?”
“二老爷,不好了,二叔公拿着拐杖要打死大夫人。”
祸不单行,徐家今日祸事不断。二叔公趁他们一行人来玉琦院的功夫,竟鬼鬼祟祟闯进内宅,披头散发要给老太太报仇雪恨。
徐家的护院皆围于玉琦院外边,内宅都是些手无寸铁的妇人。那老头上了岁数却精神抖擞,狠狠打倒了好几个婆子,肖氏没法子,只得往这边过来求救。
早在徐家众人出去围观时,护院就已将二叔公拿下,老头怒发冲冠,胸膛里的熊熊烈火从他眼里溢出,他怒嗔:“徐谓,若你还有几分良心,你就让叔公亲手将那毒妇杖杀。叔公恨不得将她剥皮,喝光她的血,啖食她的血肉!”
肖婉蓉没想到院子里出来这么多人,她倒在仆妇身上,现下的她狼狈不堪,发髻凌乱,就连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她见众人一个接一个走出来,急急忙忙整理自身,可她一时情急手忙脚乱,越理越糟。
她不知这疯老头方才是抽什么风了,但他那骇人的行径与徐青章那晚闯入她院子不相上下,是以她从心底里有些惧意。尤其是方才见徐青章站在人群中冷冷朝她望了几眼,她浑身打着颤,生怕他待会一剑送自己上西天。
“大嫂,你来的正好。眼下我有些事要问你,希望你能给我们个交待。”
徐谓和徐青章是最后走出来的,方才他与徐言奉对骂了一场,眼下这些族人已不复刚来之时那般傲气凛然,只除了被侍卫压住的野蛮老头。
“好好好,肖婉蓉,我今儿个倒要看看你的心有多黑!”
肖氏皱眉,她虽身为当家主母,负责平日里和族亲来往。可如今不曾有什么节庆日需要备礼,她自觉近几年掌家从未有过纰漏。可这些人来势汹汹,皆不是善茬。
“大嫂,你可知黑石蛊是何物?”徐谓已不复和徐言奉那般据理力争,只不过他还是藏着些许不信任,是以他语气算不上多好。
“跟她废话什么?肖婉蓉,我问你,你有没有用黑石蛊害玲玉?那黑石蛊可是你娘家出来的,你可别告诉我不知道。”
二叔公人被拉在后面,那张嘴却没被堵上,他急不可耐想让不远处的歹毒妇人伏法认罪,且他心里早已认定肖氏就是谋害老太太的真凶。
肖婉蓉乍一听,情不自禁后退了几步,袖子底下戴着的双镯都发出碰撞的声响。她这一反应,无疑印证了他们心中揣测。
“大嫂,你当真……”
“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害她。是她自己中的蛊,跟我有何干系?”肖婉蓉哆哆嗦嗦躲在仆妇身后,却在听到徐谓给她定下罪名前做出回应。
“好啊你啊,肖婉蓉你好歹毒的心。那黑石蛊是你苗疆.独有,不是你又会是谁?玲玉待你那般好,你竟是个白眼狼!”
“我说了,不是我!”肖氏厉声回应。
“不是你是谁!若当真不是你,你定也看出玲玉中蛊多时,可恨你从未告诉旁人,你的心肝都黑了吗?来人,将她杖毙,杖毙,让她给玲玉赔命!”老头手舞足蹈,却苦了那两个拦住他的侍卫。见打不到她,他就不分青红皂白攥紧拳头,往他俩身上招呼过去。
“她死了关我什么事?我说了不是我下的蛊!”肖氏口中的冷漠令人骇然,事已至此,在场众人心下都有了结论。
徐谓也没想到他大嫂竟不打自招,而且她当真知晓那黑石蛊……他只知道她出自太常寺卿,并不曾了解过她生母竟是苗疆的。那他大哥呢?若是他大哥也……
“那蛊早于多年前被盗,蓉娘……肖氏与蛊无关。咳咳……肖氏曾主动将母亲中蛊之事告知我,之后我寻了名医过来,终是压制了那蛊。然,肖氏多年无子,已犯七出之条。元昭五年,六月二十,我徐致今日与肖婉蓉和离。嫁妆皆清点……”
众人见卧房的门从里面被推开,来人正是徐致。他面色消沉,摇摇欲坠,倚着梁柱吃力开口。只是他话未说完,便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大哥父亲……”
徐家的两桩祸事告一段落,徐佳临父子从族谱上被除名。到底多亏了徐青章心善,不想将他俩赶尽杀绝。若是报官,这两人绝无生路。
而那边的肖婉蓉却是心灰意冷,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在徐家生活了将近三十年,她如今徐娘半老,居然被休妻了?
和离,只是口头上说得好听罢了,在外人看来,她就是徐致不要的老婆娘!但她的确名下无子嗣,徐青章并没有记在她那。虽说她也生了徐霜霜,可到底是个女儿家。
“爹,你怎么可以休妻?是不是那个贱皮子挑拨的?”徐霜霜心急如焚闯进来,站在徐致床头没好气地质问他。
徐致正被秦可玉伺候着服用汤药,羽化夫人技艺高超,他已无大碍。方才晕倒也只是体力不支,缓了一会就清醒过来了。
而秦可玉听见徐霜霜当着徐致的面咒骂她,她那端着药碗的手颤颤巍巍,险些将汤药撒了。
“霜霜,怎么和长辈说话呢,你还有没有教养?给我回屋去,没出嫁之前你就别想出门了。”
“爹,爹,女儿不走,您怎可如此狠心?母亲嫁过来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为何如今眼里只有新欢,母亲在您心里又算什么?”
仆妇得了眼色,欲将徐霜霜带下去。肖氏失势,日后府中就没有肖夫人了,连带着徐霜霜的地位也大不如前。众人对此心知肚明,故而那婆子的动作绝对算不上温柔,她又拉又拽,总算将徐霜霜拖了下去。
“老爷,您再多用些,良药苦口。”秦可玉眉眼带笑,语气柔和,自是与方才外边那泼妇的行径不同。男子贯爱她这般温情小意,徐致推开她递来的瓷器,她喜形于色,连忙捡了几句好听的,“不喝也好,喝多了不好克化,老爷可还要再躺会?”
徐致一共就两个女人,这休了一个,府中可就剩一个了。而秦可玉,便是那个幸运儿,她不曾想,自己当真好命,苦尽甘来,便是早前苦了二十年也是值得的。
“大嫂,你先下去吧,我跟大哥说点体己话。”徐谓安抚完族人后才迈步进来,他见徐致面上苍白褪了些,想必身子也好多了。又或许是觉得他俩兄弟之间不需要那些客套,总之不论出于何种缘由,他并没有出声询问他身子如何。他直言不讳,“大哥,母亲中蛊的事,为何你没有告诉我?”
“告诉你又如何?当年你只是一个顽劣的贵公子,是要我去花楼里寻你吗?”
“你……”徐谓被他训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他当年爱而不得,日日酗酒寻欢作乐,那些莺莺燕燕的确让他短暂地忘了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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