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应付客人的声音隐隐约约从楼下传来,终于渐渐远去。
绣房内重归寂静,只听得见窗外寒风掠过屋檐的细微呜咽。
怜星独坐在镜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妆台上那些新得的、光鲜亮丽的绢帛和珠钗,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张墨迹已干的诗笺。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最后两句诗,像两根细小的针,轻轻扎在心口某个她自己都快遗忘的角落。
她出身书香门第,家道中落才沦落风尘,自幼读的诗书、藏在骨子里的那份清高,平日被她用冷漠和倦怠小心翼翼地包裹着,此刻却被这十四个字轻易地挑破了。
什么游戏风尘的名士?
她回想起那夜那个年轻人,衣着普通,眉宇间甚至带着些与这烟花之地格格不入的局促和…某种更深沉的疲惫。
可他写下这些诗句时,那眼神里的专注和…惘然,却不似作伪。
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将那张诗笺轻轻拿起,走到窗边的琵琶旁坐下。
她没有点灯,任由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诗笺和琵琶上。
纤长的手指搭上琴弦,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颤了一下。
她试着拨动琴弦,想为这诗配上一段旋律,可平日里娴熟的技巧此刻却显得无比滞涩。
无论怎么弹,都觉得配不上诗中的意境。
那字句间的苍茫、华美背后的哀恸、以及最终归于无声的惘然,岂是凡俗音律所能承载?
她反复尝试着,调子时而高亢,时而低回,却总是不得其法。
指尖下的音符破碎又重组,勾勒出的却总是一片迷茫的雾气,抓不住那诗魂的核心。
“庄生晓梦…迷蝴蝶…”她低声吟诵着,手指在弦上滑过,带出一串恍惚的颤音。
“望帝春心…托杜鹃…”力度陡然加重,发出几声哀戚的短促悲鸣。
“…只是当时已惘然。”最后,所有的力道倏然散去,手指无力地按在弦上,止住了余音。
只剩下空寂的弦微微震颤,如同一声无声的叹息,在寒冷的月光里慢慢消散。
她颓然放下琵琶,将微凉的手指收拢回袖中,久久地凝视着诗笺上那力透纸背的字迹。
她最终没有再弹,只是将诗笺仔细地折好,贴身收了起来。
……
冬至过后,日子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过得缓慢又安静。
地里没啥紧要活计,麦苗盖着雪被睡觉,菠菜和生菜刚冒出针尖似的绿芽,娇弱得需要人时时看顾,生怕被冻蔫巴了。
张勤得了空,就把自己关在司稼所那间还算暖和的小屋里,搬出他那宝贝似的炭笔小本子和几卷粗糙的麻纸。
炕桌上摊得满满当当。
他要把这大半年来的东西好好理一理。
先是把那本快翻烂的小册子一页页摊开,上面全是鬼画符似的只有他自己才看得懂的记录。
“堆肥,分层,秸秆、粪尿、黄土,翻三次,发热…”
“稻种,盐水选,沉底者良…”
“三七,忌涝,半阴…”
“曲辕犁,弯度增一分,省力…”
“耘爪,仿雀爪,竹三根,间距…”
看着这些零碎的记录,他挠挠头。
光自己明白不行,得让别人也能看懂,将来要是真有机会…
他脑子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开个教人种地的学堂?
他抽出一张新麻纸,蘸了墨水(这回舍得用墨了),开始重新誊写,分门别类。
《粮作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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