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心跳声并非幻觉。
清晨六点整,观察营一成不变的电子播报音响起时,那沉闷的搏动也随之消失,仿佛从未存在。
但佐藤光知道,它来过。
它像一只无形的巨手,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轻轻抚摸过整栋建筑的骨架。
房门被准时打开,送来早餐的不再是熟悉的护士,而是一名表情严肃的男性看护。
他将餐盘放在桌上,同时放下了一叠崭新的纸张和一支通体银白的金属笔。
“佐藤小姐,”他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腔调说道,“根据上级指令,从今天起,你的情绪日志将采用新型记录系统。”
他拿起一张纸展示给她看。
那纸张白得刺眼,表面泛着一层奇异的、类似塑料的涂层。
“这种纸张内置微型感应层,能实时监测并上传你的书写压力、笔触频率以及运笔速度。任何被系统判定为‘非标准涂写’的异常行为,例如无意义的涂抹、过重的顿挫或刻意的图形组合,都将自动触发警报。”
佐藤光低头看着那片惨白的纸面,指尖掠过,感到一种冰凉滑腻的触感。
她明白了。
这是禅院直哉的最后一道封锁。
在焚烧了她的画作,延长了她的监禁之后,他终于剥夺了她最后的语言。
这已经不是审查,而是谋杀——对一种尚未被世人理解的语言的彻底谋杀。
她的手,被禁了。她的颜色,被禁了。
但佐藤光也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楚一件事:颜色不会写字,颜色本身就是字。
昨夜,在那心跳声出现之前,她已经反复推演过无数次被封锁的可能。
如果无法用红色预警迫在眉睫的血光之灾,那就用黑色去承载压抑的愤怒,用灰色去描摹无声的沉默。
而蓝色,那片她还能勉强分辨的、象征着天空与海洋的颜色,将成为死亡降临前,最后的呼吸。
她在心中默念着刚刚成型的编码协议:三段连续的深蓝,接上一段仿佛被折断的、断裂的灰线——代表“窒息式突袭”。
白石优子在档案室整理着今日回收的第一批新型日志。
系统后台的数据报告显示一切正常,所有被观察者的书写压力和频率都在标准阈值内。
当她拿起佐藤光的日志时,屏幕上也显示着“合格”的绿色标签。
那是一幅异常规整的图画,大片的蓝色和灰色块状分明,像一幅冷静到冷酷的现代主义作品。
她本应照常扫描归档,手指却在触碰到纸张边缘时微微一顿。
那里,有一圈极淡、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晕染,像是彩铅的蜡质微粒在划过特殊涂层时,因摩擦而留下的微弱拖影。
她戴上隔热手套,用指腹轻轻抚过那圈痕迹,一种微弱的、仿佛静电般的刺痛感从指尖传来。
一个被忽略的细节猛然在她脑海中闪现。
三天前,维修部的竹内曾以请教打印机墨粉兼容性为由,拐弯抹角地问过她:“白石主管,有没有可能……某些特殊的颜料粉末,在特定湿度和温度下,会产生微弱的生物电反应?”
她当时只当是技术人员的怪癖,此刻却惊出一身冷汗。
她立刻调出权限,打开了昨日那份“焚化炉异常燃烧现象记录”的附件——那张灰烬残渣的显影报告。
她将报告中的赤色条纹光谱图,与眼前日志边缘的晕染痕迹进行频谱虚拟比对。
吻合。光谱曲线几乎完全吻合!
白石优子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攫住了。
她迅速将佐藤光的这份日志从“合格”文件夹中抽出,悄无声息地塞进了另一堆标着“待复核三期”的过期文件底部,那里是即将被物理销毁的区域,也是监管最松懈的盲区。
下午,B区三号打印机发出了卡纸警报。
竹内雄一郎背着工具箱,不紧不慢地赶到现场。
在检修的间隙,他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加密工作终端,一封标注着“高优先级”的匿名内部邮件静静躺在收件箱里。
附件是一张极其模糊的截图,标题只有一个词:“SKLOG8候选样本”。
他一眼就认出,那是佐藤光日志的局部放大图。
他没有声张,将图片下载后立刻导入自己编写的热敏分析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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