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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色盲者的光谱起义（第2页）
在模拟高温和强光照射的虚拟环境下，那片原本看似混乱的蓝灰渐变色块，竟开始发生肉眼不可见的细微变化。
程序界面上，一组规律的闪烁信号被捕捉、翻译——三短，三长，三短。
是国际通用的摩斯电码，“SOS”。
竹内雄一郎的心跳骤然加速。
他死死盯着屏幕，想起了昨夜森山健太在技术论坛那条帖子下的回复：“谢谢你。我姐姐……她临死前最后一通电话里，背景音里就有这种奇怪的、有节奏的杂音。”
他没有上报，也没有回复。
他关闭了程序，删除了邮件，然后走到打印机旁，取出几张未经涂层处理的普通A4纸，将那张解码前的原始截图用最低分辨率打印了一份，折叠好，塞进了维修工具箱最深处的夹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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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高专地下二层的古籍资料室，这里是少数几个没有全天候电子监控的区域。
五条悟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一排排巨大的书架之间。
他手中拿着的，正是竹内通过某个废弃的物理投递管道送出的那份A4纸。
他没有使用任何精密的仪器。
他只是走到一台老式投影仪前，将其开启到最大亮度，然后把那张薄薄的纸贴在了镜头上。
强光毫无保留地穿透了纸张，在对面洁白的墙壁上投下了一道扭曲、放大的光影。
那不再是图像，而是一串由纸张纤维密度不均所造成的、明暗交错的横向脉冲。
在普通人眼中，这只是一片杂乱无章的光斑。
但五条悟只是微微眯起了他的六眼。
光影在他眼中被分解、重组，化作最纯粹的信息流。
他低声念出了解读出的内容，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B4……通风井……今晚……两人作业。”
话音刚落，他口袋里的通讯器发出了急促的震动。
巡逻队的紧急加密通报传来：“报告！B4区域D-13管道发生不明气体泄漏，两名夜间值班的技术人员已陷入昏迷，初步判定为设备老化事故！”
五条悟嘴唇边勾起一抹几乎不可见的弧度。
他没有切断通讯，而是直接拨通了急救频道的最高权限线路：“加派一名携带净化术式的辅助监督过去支援，立刻。”
十分钟后，增援的救援人员在B4区域深处的通风管道内部，发现了一只正在向主阀门接口处吸附、释放毒性咒力的寄生型咒灵。
而此时，它已经被提前抵达、埋伏在此的伏击小队干脆利落地祓除。
深夜，禅院直哉的办公室灯火通明。
他将那份写着“设备老化导致意外”的事故报告重重摔在桌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所有证据链都完美地指向一场不幸的巧合，但他那猎犬般的直觉在疯狂地嘶吼——这不是运气。
他调取了佐藤光今天清晨的所有监控录像，一帧一帧地慢放。
终于，在他递交日志的那一瞬间，他捕捉到了一个细节。
她的左手小指，在将那张“合格”的日志纸递给看护时，曾极其轻微、极其迅速地在纸张的右下角敲击了三下。
一个荒谬但唯一的可能性击中了他。
禅院直哉猛地从椅子上站起，眼中的偏执燃烧到了顶点。
他抓起桌上的内部电话，声音冰冷得如同金属：“通知下去，明日起，观察营日志系统全面更换。采用全金属感应板和电容笔，禁止一切实体颜料和纸张。”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这条斩草除根的命令被层层下达的同时，佐藤光正蜷缩在自己冰冷的床上。
她没有睡，而是用指甲蘸取着床头柜上配发的、用于治疗皮肤干燥的无色药膏，在自己光洁的手腕内侧，一笔一划地描摹着一个无人能懂的符号。
她不能再画了。
那就让皮肤成为画布。
窗外，清冷的月光洒落进来，照亮了她唇边一抹几不可察的微笑。
那笑容转瞬即逝，却像一道正在无尽黑暗中缓缓苏醒、积蓄着力量的光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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