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凡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用钥匙拧开家门。
他刚刚和乔英子的电梯分手,到了各回各家的时候了。
客厅里亮着暖黄的灯光,空气中还残留着饭菜的香气。
“爸,妈,我回来了。”
“哟,大忙人回来了?”
童文洁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
她挺着肚子,正被方圆扶着慢慢站起来。
“吃了没?”方圆问,顺手帮童文洁理了理靠垫。
“当然吃过啦,我亲自给英子做的,我们一起吃的。”
方一凡换了鞋,随口应道,目光扫过客厅,“磊儿呢?”
“屋里头呢。”童文洁朝林磊儿的房间努努嘴,“吃完饭就扎进去了,说是还有几道题要琢磨琢磨。
这最后十几天,他比谁都绷得紧。”
方一凡了然地点点头。
学霸的自我修养嘛,他懂。
“那我进去和他一块学!”
最后十几天的学习了,方一凡也不想落下。
“凡凡,等等!”
童文洁叫住了他,脸上带着点欲言又止。
方一凡停住脚步,有些疑惑地回头:“嗯?妈,还有事?”
童文洁在方圆的搀扶下走近几步,先是上下打量了儿子一番,眼神里带着点审视,又有点不太好意思开口的犹豫。
“那个……你跟英子……”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声音压低了些,“……你们俩……吃饭的时候……就只是吃饭吧?”
“啊?”方一凡一时没反应过来。
童文洁看他没懂,心一横,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耳语般地问道:“我是说……你没对英子……做什么……不该做的吧?”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老母亲的担忧和警惕。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
方一凡先是愣住,随即眼睛猛地睁大,脸上瞬间爬满了难以置信和哭笑不得的表情。
“妈——!”他拖长了调子,声音里充满了控诉,“您真是,联想公司出来的啊?!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点吧!”
他无奈地扶额,:“这都什么时候了?离高考还有几天?火烧眉毛了都!我们俩满脑子都是函数、单词!谁、有、心、思、想、那、个、啊!”
他语速飞快,每个字都带着强调,仿佛要把母亲脑子里,那些“不健康”的联想敲碎。
说完,他像是被自己老妈这突如其来的“灵魂拷问”给噎着了,也懒得再多解释,直接一转身,大步流星地朝自己房间走去,“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童文洁和方圆夫妻俩面面相觑。
童文洁还保持着刚才凑近说话的姿势,手尴尬地停在半空,脸上的表情像是被打翻的调色盘——
有被儿子怼了的愕然,有被看穿心思的窘迫,还有一丝“难道真是我想多了”的自我怀疑。
她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咳……”方圆清了清嗓子,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伸手揽住老婆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声音带着安抚和肯定,“我就说吧?咱们儿子,心里有数着呢。这种时候,不可能干那事儿。”
“你啊,就是瞎操心,自己吓自己。走走走,回沙发坐着歇会儿,别瞎琢磨了。”
童文洁被方圆半扶半推地带回沙发,一屁股坐下,长长叹了口气,脸上还是有点讪讪的:“我这不是……担心嘛……英子那孩子……”
“行了行了,”方圆拿起遥控器,“担心也分时候。看会儿电视,放松放松,别把咱儿子想得那么‘禽兽’。更别联想太多,不然真成联想公司的了!”
童文洁只能苦笑,心里那点疑虑被儿子和老伴联手按了回去,但总归是踏实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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