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药下马,走近杜灵若,杜灵若嫌弃地打量着他,“你穿的这什么,这么难看。”
“寿衣。”
张药直接了当。
杜灵若手里的茶水泼了一地,“什么东西?”
“死人穿的。”
张药想着“死期”就在须臾之后,心里格外痛快,也不管杜灵若怎么想,出口的全是实话,可惜杜灵若当他放屁,压根没深想。
“你这样一点都不像个‘五陵君’。”
“什么五陵君?”
“五陵少年争……”
“说人话。”
“像嫖客。”
“……”
一句“嫖客”,引得透骨龙长嘶一声,张药马下沉默。
杜灵若丢给他一只黑色的围帽,被张药抬手一把打飞。
杜灵若认命地跑去捡,“你不带啊?你不要脸啊?”
张药拉缰稳住透骨龙,脸丧得像皮场庙里的土地神。
杜灵若拍掉围帽上的灰尘,“进刑部狱的歪门邪道只有这一条,知道你洗澡都不脱亵衣的,指望不了你去装嫖客,一会儿你把这帽子一戴,跟着我别说话。”
说完,再次把围帽递向张药。
张药扫了一眼那顶围帽,“你为什么会有这道门路?”
杜灵若摊开手,“这是十年前的旧门路,以前我师傅走得多,后来他老人家死了,这条门路上的货就孝敬我了,可惜我才坐上正位,这条路就被人堵死了,今夜才又复通,药哥,也不知道该说你运气好,还是该说你造孽。”
张药理着袖口没吭声。
杜灵若,叹了一口气,转身看向刑部狱的大门,又道:“其实,那个刑部的女侍郎就不该杀。她在刑部十年,这刑部女牢里的皮肉生意就断了十年,如今她要被处死,那个谁为了报复她,卖了她的最后一晚。你说她一没伤天害理,二没凌虐百姓,就算要被处死,也该像朝廷杀名臣那样,让她素面净衣上刑场。可如今……啧,断头饭断头酒,少了也罢,但实在不该,多出这毁她清白……毁她清净的一晚,这刑部狱,真他妈不要脸。”
杜灵若说杀名臣,张药耳中一阵嗡鸣,惹得他皱眉。
不过反正都要死了,张药愣是连伸手去按一按的欲望都没有。
“诶。”
杜灵若回头看他,“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见她,但凭我对你的了解,你当这个‘嫖客’,应该能保住她刑前的最后一晚。”
“你怎么知道?”
“因为脱你亵衣就是要你命,啊哈哈哈哈哈……”
杜灵若知道,一提“底衣”张药就得哑火,越发眉飞色舞。
“我就算了,我身体差,一身骨头看着吓人。你好好的,也这么别扭,天知道你背上身上是不是纹了朵花……”
杜灵若边说边笑,张药却没出声,背上却隐隐传来一丝刺痛。
杜灵若看张药脸色难看,笑着笑着也觉得自己过于毒舌了,“对不起啊,我乐过头了。”
张药没回应他,转而问他:“张悯同情她也就罢了,你也同情她。”
杜灵若反问:“你没和她打过交道吗?”
“没有。”
“你打过。”
杜灵若抬手空点,“你忘了。”
说完竟正色起来,声音也沉了下来:“去年翰林院的陈杏林病死在诏狱,吴总宪举着他家祖宗牌位弹劾你,陛下拗不过他,让刑部给你议罪,结果给你判了五十脊杖。神武门前,刑部要脱你上衣,你不知道发什么疯,死活不肯,北镇抚司的人差点没和刑部那几个酸人打起来。我想着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就想找刑部的人替你斡旋斡旋,这不,就找的她。诶,行刑的时候你没见着她吗?”
杜灵若这么一说,张药倒是想起来,去年神武门行刑前,不知道是谁写了一张条陈给赵河明,刑部的人把那个写条陈的人围在中间,面儿红赤地争论了半天。可惜中间那人太矮,人群之中连个头顶都冒不出来。张药又离得太远,甚至连他们在辩什么都听不清楚,只记得那人声音淡淡,比其他都细一些。
总之最后赵河明采了那张条陈,留了他的底衣,砸了他一百杖。
思及此,张药又想起了玉霖坐在他对面吃桃子的样子。
早知道神武门前,为他写条陈的人是她,事后就该给她送一筐桃子,现在有点晚了,不然出门之前,他应该把家里那筐扛来。
张药莫名其妙地想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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