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灵若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她是赵河明的学生,但是她和赵河明又不太一样。没他们那么死板。她虽然没有入阁,但我在司礼监跟她打过不少交道。我是宦官,朝里哪个当官的心里看得上我啊,脸上刮春风,心里下刀子,以为我看不出来?就她好,以礼相待,和和气气的不做作,我和她说话,再久也不觉得烦。真就很妙的一个人,很得体的一个朝京官。知道她是女人之前,连那骂遍梁京城的吴总宪都赞她好,那什么…”
杜灵若的话就跟洪水出了闸,张药不得不得打断他。
“你刚才说什么?”
“啊?”
杜灵若被问得一愣,他刚才说了一箩筐的话。“你说哪一句啊?”
“朝廷杀名臣后面那一句。”
“素……衣净面上刑场。怎么了?”
“不怎么。”
张药把围帽往头上一戴,“走吧。”
**
刑部狱张药来得次数不少,即便不点灯,他也摸得清楚,何处是狱神庙,何处是禁房。
但今夜他带着了围帽,视线受阻,眼前除了杜灵若那道清瘦的背影,就只剩下一盏暗红色灯笼。
杜灵若说,那是“引客灯”,提着这盏灯过去,刑部狱里的狱中就知道,是干这勾当的。
张药暗想,王少廉别的不会,这些玩样儿倒是整得精致。
张药踩在灯影里,听杜灵若伶牙俐齿地和提灯的狱卒周旋。
“你们狱丞还发什么财,也说给我听听,这几年,司礼监越发穷了。”
“哎呦,我狱丞大人这是才捞出油水就给您烧香了,哪里还有财啊。”
“什么香?我怎么没闻着,怕不是烧错庙了。”
“哪能不认识您的道场。这不等您生辰……诶,您仔细脚下。
红色的灯光照出一汪水凼子,杜灵若撩袍侧身避开,“若是这种地方的脏钱,我可不要的。”
“女人……您要吗?”
“呸。”
杜灵若啐了他一口,“跟我过不去是吗?”
“哎哟,可不敢。”
提灯的狱卒陪着笑,“小人犯浑了不是?这些囚犯什么都不懂,怎配伺候您,还是得外头那调(和谐)教过的,懂事不是?”
杜灵若回头看了一眼张药,见他正踩在杜灵若避开的那个水凼子里,不禁笑道:“这话说的,我这位贵人可不爱听。”
提灯人忙掌嘴,“我这张狗嘴,该打该打。”
张药冷声:“找件干净的衣服来,再打盆水。”
提灯的狱卒有些犯难,“水是有,至于衣服…贵人啊,我们这里,只有囚衣,贵人……”
杜灵若想起自己刚才那声“素衣净面上刑场”,立即反应过来,退回二人中间道:“那也将就,这大热天,一番…啊,是吧,里面的衣服不得收拾替换。”
狱卒听了忙应道:“是,这就叫人给您备上。”
杜灵若从袖中掏出一包银,转身递送给提灯人,“给我这位贵人伺候好了,还有赏。”
此时刑部狱的禁房已在三人眼前,提灯人小心翼翼地把一身干净的囚衣递给张药。
“您要的衣服。”
张药接过,随手搭在手臂上。
又有狱卒端来一盆水,盆上还搭着一张干净的帕子。
张药单手接过,稳稳端住。
一时之间,他觉得自己有点癫,他怎么会信了杜灵若的邪,起念要帮玉霖洗脸换衣的。
算了,就当是死前顺便报那去年神武门上的解围之恩。
张药看着盆里的倒影,如是开解自己。
提灯人见他手稳得很,这才递上灯笼。
“贵人您请,有事您就叫我,这女囚不顺从,您也开口。虽说是锁着的,但……也怕她疯,伤了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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