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大学艺术学院教学楼。
姜妙柔走出办公室,轻轻带上门,书本已从脸上转移到胸口,试图安抚胸腔里那只因课堂纷扰而扑棱不休的雀鸟。
她走向走廊尽头,鞋跟的哒哒声在空旷中回响。
方才在办公室里,她已仔细检查过仪容,确保笑容温婉得体,不再见半分今日的失态。
[姜妙柔,你已经是老师了]她再次告诫自己。
可心底那个小小的声音又在反驳:[可是……最先喜欢上他的人,是我啊……]
这念头让她心惊,她深吸一口气,试图驱散这不合时宜的思绪。
然而,一段关于“爱”与“沉睡的自我”的记忆,却如潮水般漫上心头……
姜妙柔的童年,是在一座南方小城秩序井然的机关大院里度过的。
家,永远窗明几净,带着柠檬清新剂的淡香。
母亲是小学音乐教师,对“美”和“秩序”有着自己的追求。
父亲在文化部门工作,性格如同他珍藏的那些古籍,沉静、内敛,唯一的波澜似乎都献给了那副磨得油亮的象棋。
两人老来得女,她是独生女,是父母爱情与希望的结晶,也是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也是因此,父母对她期望甚高,尤其是身为音乐教师的母亲,早早发现了女儿的音乐天赋,便将一腔心血倾注在她身上。
母亲说:“我们妙柔手指长,是学琴的好料子。音乐能培养气质,让人变得优雅。”
别的孩子在院子里疯跑、玩泥巴的时候,小妙柔必须端坐在钢琴前,一遍遍练习枯燥的音阶和练习曲。
指尖弹红了,母亲会心疼地给她揉揉,但绝不会允许她减少练习时间。
“我们妙柔真棒,以后一定能成为比妈妈更厉害的音乐家。”这是母亲最常说的话,语气里满是期待。
母亲的爱是温柔的,她从不体罚,也极少高声斥责。
有一次,大概九岁,她被窗外孩子们玩跳皮筋的欢笑声吸引,练琴时走了神,一个简单的音阶反复出错。
母亲没有发火,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放下铅笔,握住她的小手,柔声说:“妙柔,妈妈知道练琴辛苦。但我们要学会专注,对不对?
今天多练半小时,把刚才不认真的部分补回来,好吗?”
那句“好吗?”听起来是商量的语气,但姜妙柔知道,那不是询问。
她看着母亲殷切的眼神,一种混合着内疚和莫名压力的情绪堵在胸口。
她低下头,小声回答:“好的,妈妈。”
母亲的温柔似水,将她淹没,窒息,发不出声。
父亲的爱是沉默的,是削好的苹果,是悄悄塞进书包的零花钱。
他话不多,但每次她弹完一首完整的曲子,他都会轻轻鼓掌,眼神里是无声的赞许。
那天,多练的琴让她错过了最爱的动画片。
晚上,父亲悄悄在她床头放了一小盒水果糖,什么也没说,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糖很甜,但她心里却有点酸涩。
她知道父母爱她,为她好,可这种“好”,喘不过气。
在这种爱下,她渐渐不再去表达“我想要什么”,更多的是“我应该怎么做”。
她记得十二岁那年,有一次在儿童节表演后台,看到一个小女孩因为摔了一跤,裙子脏了,哇哇大哭,她的父母围着她,又是安慰又是做鬼脸,最后小女孩破涕为笑,被父亲高高举起,一家人笑作一团。
小妙柔站在角落,穿着漂亮的白色公主裙,准备上台演奏,心里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羡慕。
那种可以肆意宣泄情绪并能得到无条件包容的亲密,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那天她演奏得异常完美,赢得了所有掌声,但下场后,她只是安静地坐在母亲身边,小口喝着水,心里空落落的。
这种成长环境,让她习惯了压抑自己的真实需求和情绪。
那种属于孩子的、肆无忌惮的哭闹,任性撒泼的欲望,仿佛在她身上从未存在过。
它们不是被扼杀了,而是被那种“不能辜负父母期望”的爱,早早地压抑了下去,如同一个被迫陷入沉睡的小孩,蜷缩在她内心最深的角落。
唯有酒醉,清醒片刻。
她的温柔背后,是害怕让人失望的不安;她的善解人意深处,隐藏着对无条件宠爱的隐秘渴望。
但,温柔并非全然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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