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去城西奶奶家,是姜妙柔灰色童年里唯一一抹亮色,也是她“温柔”品格的真正启蒙之地。
奶奶的家带着一个不大的院子,里面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不像机关大院那般整齐划一,却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
奶奶是旧式大家闺秀,眉眼柔和,说话总是慢声细语。
在奶奶这里,没有必须遵守的练琴时间表。
奶奶会拉着她的小手,在院子里漫步,指着那些花草轻声细语:
“看这栀子,香气太浓烈,反而不能久闻,凡事过犹不及。”
“这月季啊,看着娇嫩,杆子上的刺却厉害着呢,柔韧不代表好欺负。”
“妙柔你看,这盆文竹,不需要太多阳光,也不用天天浇水,安静地长着,自有它的风骨。你弹琴啊,有时候也要学学它,心里留点空白,才有韵味。”
奶奶教她插花,告诉她如何取舍,如何平衡,如何让每一枝花都在瓶中找到最舒适的位置,“插花如待人,要懂得尊重它们本身的姿态。”
在奶奶身边,姜妙柔才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温柔与爱,那带着克制与尊重。
她可以稍微放松那根时刻紧绷的弦,可以偶尔发呆,可以在奶奶温柔的目光下,说出一点点在学校被同学不小心撞倒也没敢告诉妈妈的委屈。
这时,奶奶只是轻轻搂着她,说:“我们妙柔心里难受了,是不是?想哭就哭一会儿,在奶奶这儿没关系。”
那一刻,姜妙柔通常不会哭,反而会觉得那股委屈奇异地消散了。
她从奶奶身上学到了另一种力量,那不是通过严格的要求和掌控,而是通过理解、包容和安静的陪伴。
这种力量,潜移默化地塑造了她日后温婉体贴的性格底色。
然而,周日的傍晚总是来得太快,母亲会准时出现在奶奶家门口。
带着她从奶奶那个充满花香的梦境,回到自己那个一尘不染的家,姜妙柔总需要一点时间重新“适应”。
她将奶奶给予的温柔内化于心,却也将那份带有窒息感,来自于父母的爱所形成的压抑,深藏于内。
温婉与压抑,如同光与影,共同构成了她内心世界的一体两面。
大学虽在家乡当地,但大学生活也曾让姜妙柔以为迎来了真正的解放。
她惊讶地发现,原来室友可以因为失恋在深夜放声痛哭,可以因为一件小事笑得前仰后合,可以直白地表达喜欢或厌恶。
这些鲜活而炽烈的情绪,让她既向往又无措。
她依然保持着温婉的举止,是宿舍里的“调和剂”,倾听者。
但她发现自己无法像她们那样自然地表露心迹。
有优秀的学长向她示好,她心里或许有过瞬间的涟漪,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恐慌。
[我该怎么做才合适?]
[如果在一起后发现不合适,会不会让双方难堪?]
[父母会喜欢他吗?他符合他们的期望吗?]
这些念头在她脑海里循环。
最终,她总是选择退缩,用“学业为重”、“暂时不想考虑”作为借口拒绝。
她害怕开始一段关系,害怕在那段关系里暴露那个内心还住着一个“沉睡小孩”的自己。
她更害怕的,或许是开启一段不被父母认可的关系,那将意味着要与那种根深蒂固的爱正面冲突。
她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专业学习中,钢琴是她的牢笼,亦是她的堡垒。
直到那场毕业后重要的钢琴比赛,评委那句“技巧完美,缺乏灵魂”的评语,像一把钥匙,猛地撬开了她精心维护的外壳。
[“缺乏灵魂”?那我的“灵魂”在哪里?]她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当时,还发生了另一件事情,奶奶过世了。
那个沉睡的小孩终于在“现实”惊醒了片刻,发出无声的呐喊。
她处理这次“危机”的方式,不再是习惯性的自我压抑。
而是,“逃离”,逃离那个无处不在的“期待”磁场。
二十三岁,姜妙柔选择离开熟悉的家乡和父母庇护,来到新城。
刚开始独立生活时,她有些不适应。
厨房的碗筷只有孤零零的一副,拖鞋只有一双,抱枕歪了也没人会顺手扶正。
夜晚,偌大的公寓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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