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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高考名额争夺 她当众背资本论震慑全场（第2页）
林晚星微微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那双沉静的眼眸里，竟焕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锐利而专注。
一串流畅、优美、带着冷冽金属质感的异国语言，从她唇齿间清晰地流淌出来，如同击碎沉寂的冰凌：
“DasKapital，Band1，Vorwort…”（《资本论》，第一卷，序言…）
“DieReichtumsquelle，derensichdiemoderneGesellschaftbedient，erscheintals‘Ware’…”（现代社会所依赖的财富源泉，表现为‘商品’…）
办公室里的空气彻底凝固。
李副厂长张着嘴，茫然失措。李文秀脸上的嗤笑僵住，只剩下瞪大的眼睛和难以置信的呆滞，那流利优美的异国语调本身，就是巨大的压迫。
只有办公桌后的李国栋。
他夹烟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锐利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复杂，震惊、困惑、难以置信，最终沉淀为深沉的审视和……一丝强烈的震动。他留学苏联的经历，主修政治经济学的专业，甚至私下对德语原着的偏好，在这个厂里是隐秘！这个闷不吭声的技术员，她怎么知道？她竟然……能如此流利地背诵《资本论》德文原版？还是序言里最核心、最具哲学思辨的开篇？
烟雾缭绕。李厂长没有动，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青灰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紧锁的眉头，却遮不住眼中越来越锐利的光。他静静听着，像最苛刻的考官。
林晚星的声音平稳地继续：
“DerGebrauchswertverwirklichtsichnurimGebrauchoderinderKonsumtion…”（使用价值只有在使用或消费中才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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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只剩下她清冷流利的德语背诵声，和香烟燃烧的滋滋声。
李副厂长额头冒汗。李文秀脸色由呆滞转为苍白，手指绞紧了裙摆，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
时间流逝。林晚星背完了序言第一页，进入第二页对商品二重性的精妙分析。语速平稳，吐字清晰，显示出对原文惊人的熟悉和理解。
李厂长指尖的烟，燃到尽头，长长的烟灰颤巍巍。
终于，当林晚星背到第三页，清晰地吐出“DasGeheimnisvollederWarenform…”（商品形式的神秘性…）时——
“啪嗒。”
李厂长将手中燃尽的第五支烟，用力摁灭在堆满烟蒂的玻璃烟灰缸里。动作带着决断的意味。
林晚星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停了下来。她抬起眼，再次看向李国栋。办公室里的烟雾似乎淡了些。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李副厂长和赵春梅大气不敢出。
良久，李国栋才缓缓开口，声音干涩，带着疲惫，却又异常清晰：
“林晚星同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煞白的李副厂长和摇摇欲坠的李文秀，最终落回林晚星平静的脸上。
“关于推荐名额的事情……”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下午，厂党委会重新开会审议。”
李副厂长猛地抬头，失声道：“厂长！这…公示都贴出去了！怎么能……”
李国栋抬手制止，目光依旧锁在林晚星身上，眼神复杂难辨。
“你……”他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探究，“准备去哪个大学？”
这句话问得突兀，却像一个惊雷，一个巨大的转折信号！
李文秀身体一晃，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李副厂长的脸彻底阴沉下去。
林晚星的心，重重一跳。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微微垂眼，掩去眼底波澜，声音平静无波：
“报告厂长，服从组织安排。”
没有多余的话，微微欠身，转身，脊背挺直地走出了烟雾弥漫的办公室。木门轻轻合上。
走廊空寂，阳光透过高窗洒下光斑。林晚星快步走着，胸腔里憋着的那口气缓缓吐出，指尖微颤。刚才的十几分钟，耗尽心力。赢了？似乎。但那种踩在悬崖边的感觉，让她后背发凉。只想快点离开。
刚走到楼梯拐角，一个穿着崭新布拉吉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猛地从旁边工具间闪出，拦在面前。
是李文秀。
她的脸色涨成猪肝红，卷发凌乱，眼睛死死瞪着林晚星，燃烧着淬毒的恨意和疯狂的嫉妒。
“林晚星！”声音尖利变调，带着哭腔和刻骨怨毒，“你以为背几句鸟语就赢了？以为厂长问一句，名额就是你的了？！”
她逼近一步，浓烈的雪花膏味混合怨恨扑来。
“做你的梦！”李文秀压低声，字字如刀，带着扭曲的快意，“我爸刚接到调令！下周，他就是主管工业的区副局长！李为民？哼！到时候……”
她没说完，但那淬毒的眼神和嘴角恶毒的笑容，已说明一切。
“林晚星，你等着！这事儿，没完！”
扔下这句冰冷诅咒，李文秀狠狠剜了林晚星一眼，像只斗败疯狂的孔雀，猛地跺脚，转身冲下楼梯。高跟鞋踩出急促混乱的回响，嗒、嗒、嗒……敲在人心上。
林晚星站在原地，午后的阳光暖融融洒在脸上，却驱不散心底骤然升起的刺骨寒意。李文秀最后那几句话，像毒蛇的信子缠绕上来。
调令？区副局长？
她刚刚在权力的钢丝上险险走过，以为曙光乍现。脚下，却裂开了一道更深、更黑暗的悬崖。
名额下午重审……这重审的结果，在即将到来的“区副局长”阴影下，还能作数吗？
那冰冷的、淬毒的“没完”诅咒，在安静的楼梯拐角，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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