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工!林工!不好了!医院!陆总工他……他刚醒过来,又出事了!保卫部的人……他们……”
年轻技术员带着哭腔的呼喊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技术科凝滞的空气里,也瞬间刺穿了林晚星被那朵炮弹壳玫瑰所震撼的心绪。她猛地转身,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几乎停止跳动。
“出什么事了?保卫部的人怎么了?”林晚星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尖利,几步冲到门口,一把抓住技术员的胳膊。阳光透过窗户,清晰地映出她瞬间褪去血色的脸。
“不…不知道具体!”技术员喘着粗气,满脸惊慌,“我刚从医院送材料回来!刚到病房门口,就看见……看见两个穿军装、戴着‘保卫部’臂章的人,脸色铁青地从陆总工病房里出来!门都没关严,我听见里面……里面好像有争执的声音!然后……然后护士站那边就乱了,医生急匆匆地往病房跑!我…我没敢多待,就跑回来报信了!”
争执?医生急匆匆?保卫部的人脸色铁青地离开?
她顾不上再细问,转身就冲出了技术科的门。高跟鞋敲在空旷的水泥走廊上,发出急促而凌乱的脆响,如同她此刻狂跳不止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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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厂职工医院的路上,林晚星几乎是奔跑着的。深秋的风刮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凉意,却吹不散她心头的焦灼。保卫部冰冷的面孔、指向她的特种润滑脂、79号仓库的阴影、冰棍筒里“截杀专家”的密码、以及陆砚川为保护她而重伤昏迷的事实……所有线索在她脑中疯狂旋转、碰撞。他为了救她,用身体挡住了致命的爆炸冲击和灼热气浪,后背被撕裂、烧焦,差点把命都搭进去!现在他刚挣扎着从鬼门关回来,保卫部的人又去找他麻烦?他虚弱成那样,后背的烧伤还在剧痛,头部也受过重击,怎么经得起折腾?林晚星的心像被放在滚油里煎熬。
保卫部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刚醒来的病房?争执什么?他又出了什么事?
当她气喘吁吁地冲到陆砚川所在的特护病房楼层时,走廊里的气氛果然透着异样。护士站那边几个小护士凑在一起,神色紧张地低声议论着。通往病房的走廊口,站着两个穿着深蓝色工装、眼神锐利、身形精悍的陌生男人,看似随意地靠在墙边,但紧绷的肌肉和警惕扫视四周的目光,无声地宣告着他们的身份——内紧外松的安保人员。
林晚星的心沉了沉,脚步却没停。她认得其中一个是保卫部之前参与冰棍筒调查的便衣之一。她径直走过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同志,我是技术科的林晚星。听说陆总工醒了?我想看看他。”
其中一个男人抬手拦了一下,目光在她脸上审视了几秒,显然认出了她。“林工,陆总工刚醒,身体还很虚弱,医生正在里面检查。暂时不方便探视。”他的语气公事公办,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我听说……刚才保卫部的人来过?”林晚星没有退缩,目光直视着对方,带着不容回避的探询,“陆总工他……没事吧?他后背的伤……”她忍不住追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清晰地记得他后背那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焦黑伤口。
那男人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对林晚星直接点破保卫部来访和关心伤势有些意外。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斟酌措辞:“陆总工需要静养。其他情况,我们不便透露。”这近乎默认的回答,让林晚星的心揪得更紧。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病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生李医生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面容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的中年军官——正是之前在保卫部询问过林晚星的秦军官!秦军官脸色果然不怎么好看,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看到门口的阵仗,秦军官的目光在林晚星脸上停顿了一瞬,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似乎还有一丝……未散的余怒?
“秦……”林晚星刚想开口,秦军官却直接转向李医生,语气带着强压的火气:“李医生,陆总工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他现在的情况,后背那么重的烧伤还没脱离危险期,头部也受过冲击,根本不适合进行高强度的工作布置!这太乱来了!”
李医生推了推眼镜,也是一脸无奈:“秦科长,陆总工的意志力……您也看到了。他刚恢复意识,麻药劲儿都没完全过,就要求我们立刻联系您,说有紧急情况必须当面汇报。我们反复强调他的身体承受不住,后背的创面很容易感染,头部也需要静养观察……可他……”医生摇摇头,叹了口气,“他坚持说事关重大,刻不容缓。刚才汇报完,精神一松,人就又昏睡过去了。不过万幸,生命体征还算平稳,后背的创面没有明显恶化迹象,但必须绝对静养!”李医生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在您来之前,他有过几分钟完全清醒的时间。陆总工醒来后,意识稍微清晰一点,就非常急切地询问他放在办公室抽屉里的一个黑色硬皮笔记本。他说那里面有关于他头部旧伤(或某个关键项目)的重要记录,对医生判断他这次头部受创的恢复情况可能有参考价值,坚持要立刻看到。护士小张只好赶紧跑去他办公室取。她在抽屉里找到笔记本时,一眼就看到办公桌角上放着那朵造型奇特、闪着冷光的钢玫瑰,觉得这可能是陆总工很珍视的私人物品,想着或许能给他点安慰,就一起带回来了,放在床头柜上。陆总工看到笔记本和钢玫瑰后,情绪确实有些波动,非要纸笔,很费劲地写了点什么,然后藏进花里了。我们当时忙着检查他身体状况,没太留意具体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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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强度工作布置?紧急情况必须当面汇报?刻不容缓?还写了东西?而且是在后背重伤剧痛、头部受创的情况下!那朵花……他看到了!他还留了言!
林晚星捕捉着医生话里的关键词,心头疑云翻滚,但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心疼和担忧。
秦军官显然余怒未消,但医生的诊断让他无法发作,只能阴沉着脸,对门口的安保人员交代了几句加强警戒的话,然后看也没看林晚星,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背影都透着压抑的怒火。
林晚星的心悬在半空。秦军官的愤怒不似作伪,看来陆砚川醒来后确实做了件让保卫部都措手不及甚至觉得他“乱来”的事。她转向李医生,语气带着恳求:“李医生,我……我能进去看看他吗?就一小会儿,保证不打扰他休息。我……我想看看他……”
李医生看了看林晚星苍白却坚持的脸,又想到陆砚川昏迷时偶尔低喃的名字,最终还是心软地点了点头:“好吧,林工。陆总工现在又睡着了,你动作轻点,看一眼就出来。他的后背……换药时间还没到,纱布包着呢,你看不到伤口。”
“谢谢您!”林晚星感激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病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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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护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浓烈烧伤药膏的味道,光线被厚厚的窗帘过滤得有些昏暗。各种监测仪器发出规律而低微的“嘀嘀”声,是这寂静空间里唯一的背景音。
陆砚川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朝外、背朝上侧卧着,脸色依旧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干裂。氧气面罩覆盖着他的口鼻,胸膛随着呼吸微弱地起伏。他比爆炸后刚送来时更瘦了,脸颊凹陷下去,颧骨显得更高,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被那场灾难和随后的昏迷抽干了,只剩下一个脆弱不堪的躯壳。唯有那两道即使在昏睡中也微微蹙起的浓眉,还依稀透着一丝属于他的、不容摧折的刚硬轮廓。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后背——整个上半身被厚厚的无菌纱布严密地包裹着,覆盖着肩胛骨之间那片致命的烧伤区域,纱布边缘隐约可见淡黄色的药膏渗出。这个不久前还如山岳般挡在她身前、替她承受了致命爆炸冲击和灼热气浪的男人,此刻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连平躺都做不到。林晚星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揉搓着,酸涩和强烈的负疚感瞬间淹没了她。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目光贪婪却又无比心疼地描摹着他沉睡的容颜和那包裹着伤口的厚厚纱布。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床头柜,想找点水润湿他干裂的嘴唇。然而,就在目光触及柜面的刹那,她的呼吸猛地一滞!
那朵钢玫瑰!
她亲手车削、在深夜悄悄放在他办公桌上的那朵冰冷的钢铁之花,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床头柜的角落!它显然被移动过位置,不再是她当初小心翼翼摆放的角度。更让她心脏狂跳的是——在玫瑰那层层叠叠、锋利而冰冷的花瓣之间,极其隐蔽地夹着一张对折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白色纸条!
纸条的边缘,似乎被什么锐利的东西刻意裁切过,显得异常整齐。
林晚星的心跳瞬间飙到了嗓子眼!她猛地抬头看向病床上依旧沉睡的陆砚川。是他!只能是他!在他醒来后、保卫部的人到来之前的那短暂清醒的时间里,他看到了这朵玫瑰,并且,在后背剧痛、连翻身都困难的情况下,竟然还强撑着,留下了这张纸条!
纸条上会是什么?是回应?是警告?还是……他拼死也要传递出来的线索?
巨大的疑问和强烈的不安驱使着她。她飞快地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和毫无动静的陆砚川,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带着十二万分的谨慎,探入那冰冷而锐利的花瓣缝隙,轻轻捻住了那张小纸条。
入手是纸张特有的微糙感。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展开。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笔迹虚弱颤抖,甚至有些歪斜变形,却依旧带着陆砚川特有的、力透纸背的劲骨:
“盯死目标:颈侧黑痣。小东门茶楼。拍照留证。——川”
目标?拍照?小东门茶楼?!
林晚星的心脏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纸条上的字迹虚弱得几乎断掉,却像一道惊雷在她脑中炸响!目标!他指的是谁?那个颈侧有黑痣的人?!地点都指明了!小东门茶楼!他果然知道!他在昏迷前死死盯住素描上那只异常左手时的骇然眼神,瞬间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他强撑着醒来,不顾医生阻拦也要立刻见保卫部的人,就是为了部署这个行动?!而这张纸条,是他预感到可能无法亲自掌控后续,或者……是在保卫部离开后,特意留给她的线索?他信任她?即使他自己还躺在病床上,后背承受着炼狱般的剧痛,即使她仍被保卫部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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