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阁阁主提着个食盒走来,笛声暂时歇了。“老兵让送来的糖包,刚出锅的。”他打开食盒,热气裹着甜香漫出来,引得孩子们都回过头,咽了咽口水。
“练完这遍才能吃。”林霄笑着说。孩子们立刻转回头,握树枝的手更紧了,连最调皮的那个都没再东张西望。
阳光下,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和祠堂里父亲画像的影子、和老槐树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片长得正旺的林子。
林霄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父亲曾说过,江州城的名字,是取“江河汇聚,州土安宁”之意。原来安宁从不是天生的,是要靠一代又一代人,像江河汇流一样,把小小的力量聚在一起,慢慢守出来的。
孩子们练完剑,捧着糖包坐在老槐树下吃。最小的孩子把自己的糖包掰了一半,踮脚放在供桌上,对着画像说:“林伯伯,你也尝尝,可甜了。”
林霄靠在槐树干上,看着孩子们的笑脸,看着远处渐渐修复的城墙,看着天空中飘着的白云。雷影剑在他脚边,玉珏的光与阳光融在一起,暖得像块刚焐热的玉。
他知道,这就是父亲守护的意义,也是他要继续走下去的路——不是惊天动地的传奇,而是这些柴米油盐里的安稳,是孩子们嘴里的甜,是每一个平凡日子里,都在悄悄生长的希望。
风吹过槐树叶,沙沙的响,像在说:
日子还长,慢慢来。
是啊,慢慢来。
转眼又是半年,江州城的断壁残垣早已被新砌的砖墙取代,老槐树抽出了新枝,祠堂门口的石阶被孩子们的脚印磨得发亮。
那个最小的孩子已经能把槐树枝耍得有模有样,扎马步时腿肚子不再打颤,反而能稳稳地站上半个时辰。他每天清晨都会去采野菊,供在林霄父亲的画像前,花瓣上的露水总带着清晨的清冽。
“林哥哥,你看!”这天,孩子举着树枝,在阳光下划出一道浅浅的光痕,像条跳动的银线,“树枝真的会发光!”
林霄笑着点头,递给他一块新削的木剑:“这是用老槐树的枯枝做的,比树枝更结实。”
孩子接过木剑,指尖抚过光滑的剑身,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半块被小心收藏的糖包——正是半年前他分给画像的那半块,已经风干成琥珀色,却还带着淡淡的甜香。
“我想把它埋在老槐树下,”孩子仰着头说,“老兵说,糖包的甜能让树长得更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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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霄陪他走到树下,看着他用木剑挖了个小坑,把半块糖包埋进去,再盖上土。阳光穿过新叶,在泥土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金粉。
远处,天音阁的笛声又响了,调子是新谱的,轻快得像流淌的溪水。城墙下,老兵的包子铺开了分店,蒸腾的白汽里,总能听见他洪亮的吆喝声。修士们不再只是巡逻,有的教孩子们认字,有的帮百姓修补农具,把仙术变成了实实在在的生活帮手。
林霄靠在槐树上,看着孩子们举着木剑追逐打闹,看着远处飘起的炊烟,看着天空中掠过的鸽群。雷影剑被他挂在祠堂的墙上,玉珏的光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像颗安心的痣。
他知道,守护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就像这棵老槐树,要靠阳光、雨露、泥土里的养分,还要靠孩子们偶尔埋下的糖,才能慢慢长成遮天蔽日的模样。
风吹过新叶,沙沙的响,比半年前更热闹了些,像在说:
你看,日子正长得好好的呢。
是啊,好好的呢。
又过了几年,那个埋糖包的孩子已经长成半大少年,手里的木剑换成了铁剑,却仍习惯每天清晨去老槐树下站桩。树下的泥土早已长出新的根须,春天时会冒出丛丛紫花,像撒了把星星。
“阿木,该教新来的小家伙们扎马步了。”林霄站在祠堂门口喊他。
少年回过头,额角的汗珠在晨光里发亮,像当年林霄眼里的光。他应了声,把铁剑交给旁边的孩子:“你们先练着,我去看看新来的。”
祠堂墙上的雷影剑越发温润,玉珏的光沉淀在剑身处,像融进了岁月的暖。林霄偶尔会取下剑,在月光下擦拭,剑身映出的不再是孤影,而是满院奔跑的孩子,是城墙下忙碌的身影,是江州城渐渐丰满的轮廓。
天音阁阁主的头发添了些白,却仍每天吹笛。笛声里少了当年的急促,多了几分闲适,像在说这日子啊,就该这样慢慢过。老兵的包子铺前总排着队,新出的桂花糖包成了招牌,甜香能飘半个城。
这年秋天,老槐树结了满树槐角,紫莹莹的像串着的小灯笼。阿木带着孩子们在树下捡槐角,说要串成项链送给祠堂里的画像。林霄看着他们,突然发现阿木教孩子扎马步的样子,竟和自己当年教他时一模一样——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几分老气横秋的认真。
“林伯伯,”最小的孩子举着颗最大的槐角跑过来,“这个给你,阿木哥哥说它能辟邪。”
林霄接过槐角,指尖的温度透过果皮传过去,像触到了时光的脉搏。远处的归墟湖面波光粼粼,仙宫遗迹的方向云雾缭绕,却再无魔气外泄,只剩下山川应有的宁静。
夕阳西下时,阿木把串好的槐角项链挂在画像前,项链上还缀着颗风干的糖包——是当年埋在树下的那半块,不知被哪个孩子挖了出来,小心地保存至今。
“林爷爷,”阿木对着画像轻声说,“您看,江州城很好,我们都很好。”
画像上父亲的眉眼在暮色里愈发温和,仿佛在回应这跨越时光的守护。林霄站在门口,看着满院的霞光,看着孩子们的笑脸,看着老槐树在风中轻轻摇。
他知道,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不是血脉的延续,而是信念的生长;不是惊天动地的传奇,而是细水长流的安稳。
风穿过槐树叶,沙沙的响,像无数人在说:
我们都在呢。
是啊,都在呢。
开春时,老槐树的紫花又开了满树,花瓣落在雷影剑上,像给沉睡的龙盖了层花被。林霄坐在树下,看着阿木教阿禾练剑,兄弟俩的身影在花影里晃动,像幅流动的画。
“林伯,城里新来的商队带了本古籍,说记载着仙宫的旧事。”阿木走过来,手里捧着本泛黄的书卷,“您要不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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