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沈顾问她凤目圆睁,口中念念有词!她竟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引来了一道天雷!‘咔嚓’一声,便将那狼子野心的崔元,给劈得是外焦里嫩,魂飞魄散!”
“不对不对!你这版本太假了!”邻桌的茶客,立刻高声反驳,“我在守备司当差的二舅姥爷的表侄子,可就在现场!他说那沈顾问根本就不是人!”
“他亲眼看见,在那‘亡国之音’响起之时,沈顾问的眉心,竟裂开了一只‘天眼’!”
“她只用‘天眼’瞪了那帮刺客一眼!那帮穷凶极恶的‘墨鸦’杀手,便如同见了鬼一样,一个个口吐白沫,当场暴毙!”
“依我看,这沈顾问,要么是九天玄女下凡,要么……”那茶客,压低了声音,脸上是神秘兮兮的表情,“就是先太后英灵不远,附在了她的身上,回来保护陛下了!”
市井之间的传言,越传越神。
沈青萝的形象,在百姓的心中,也从最初的“才女”,“功臣”,迅速地朝着“神女”,乃至“活菩萨”的方向,一路狂奔。
瑶光宫外,甚至已经有胆大的百姓,开始偷偷地焚香跪拜,祈求“沈菩萨”保佑了。
在这片近乎于“神化”的狂热下,一股恶毒的暗流,却在悄然发酵。
“……神女?哼,不过是妖女罢了。”
一间不起眼的酒肆内,几名穿着儒生服饰,看似是在高谈阔论,实则却是“墨鸦”与崔家残党的神秘人,正冷冷地听着窗外那充满了“崇拜”的议论声。
“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却能在短短数月内,平步青云,直达天听。”
“她能闻出地底的火药,能预知刺客的杀机,能在金銮殿上指点江山,更能在祭天台前引来‘天雷’。”
“诸位,”那为首的“儒生”,缓缓地端起酒杯,说道,“你们真的以为,这世上有如此‘天赋异禀’的凡人吗?”
“我倒听闻,前朝末年,曾有‘妖星’降世,祸乱朝纲,其状便是能通鬼神,预知未来……”
“……如今看来,这沈青萝便是我大乾的‘妖星’啊!”
这番“诛心”论,如同最恶毒的瘟疫,开始从这些阴暗的角落里,疯狂地蔓延开来!
……
凤鸾宫内,梁皇后,正一脸惬意地斜倚在软榻上。
“娘娘,”徐女官,一边为她轻轻地揉捏着太阳穴,一边低声汇报着宫外的“流言”。
“如今,外面都传疯了,说那沈顾问是‘妖女’降世,不祥之兆。就连林太傅与慕容尚书,都已准备明日联合上奏,请陛下‘清君侧’,将那‘妖女’赐死。”
“哦?是吗?”梁皇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嘴角勾起了一抹快意的微笑。
她一方面享受着崔家倒台后,一家独大的清净。
另一方面,她也乐于见到沈青萝,被这突如其来的“民意”给反噬!
“本宫早就说过。”她端起那杯,由沈青萝“进贡”而来的“清心凝露”,轻轻地嗅了嗅。
“这飞得太高,太快的麻雀,总是活不长的。”
“只是,”她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她若是就这么死了,那本宫这头风之症,岂不是又要……”
“……不行。”
她缓缓地坐起身,她不能让沈青萝,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她必须,在这场风暴将她彻底吞噬前,将她牢牢地捏在自己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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