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拽着谢琬后退,脚跟踩进河床碎石堆里,踉跄两步才稳住身子。她手还抓着我的袖角,指节泛白,呼吸急促。
“那不是我们的马。”我压低声音,眼睛没离开远处那个披斗篷的人影。那人站在三匹马旁边一动不动,像根桩子,偏偏缰绳上挂着个银铃,在夜风里轻轻晃,发出极细微的叮当声。
这不对劲。
我们约的是红绸系鞍,风里不会响。铃铛是提醒,也是陷阱——要么引人过去自投罗网,要么逼我们躲藏时暴露行踪。
谢琬咬着下唇,忽然开口:“你早知道会有诈?”
“不是早知道。”我一边说,一边拉着她往河床东侧退,“是看到铃就明白了。裴仲渊喜欢玩这种把戏,连诱饵都要带点声响,好让猎物多听几秒心跳。”
岩缝就在几步外,窄得勉强容下两人。我先把她推进去,自己紧跟着侧身挤入,背抵冰冷石壁。外面月光斜照,把我们的影子压成一条黑线,贴在干涸的河床上。
她靠着我喘气,右臂的布条又渗出血来。我解开外袍,撕下里衣一角,重新给她包扎。动作不算轻柔,但也没粗鲁到让她皱眉。
“疼就说。”我低头盯着手上的活儿。
“不疼。”她声音发虚,“就是……有点累。”
我没接话,只把结打紧。布条缠到一半,指尖擦过她手腕内侧,皮肤滚烫。这人明明快撑不住了,嘴还硬。
包扎完,我收手,却见她一直看着我。
“怎么?”
“你脸上有灰。”她说。
我抬手抹了把脸,掌心立刻黑了一片。她忽然伸手,用拇指在我颧骨处蹭了下,动作很轻。
“这儿还有。”
我愣了半秒,随即笑了:“谢大小姐现在还有心思管别人脸脏不脏?刚才差点被人一锅端了。”
“可你也没比我干净。”她收回手,嘴角微微翘了下,像是累极了反而松快起来,“从村口那群饥民手里抢粮开始,你就没让我真正摔过跤。烧密室、躲追兵、识破假接应……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他们会在这儿埋伏?”
我摇开折扇,焦黑的一角在月光下格外显眼。“不是早就料到。是知道裴仲渊那家伙,宁可多花十倍力气布个局,也不愿冒一丝风险漏人。他以为我们重伤难行,一定会扑向‘救援’——所以他就在那儿等着。”
她静静听着,忽然说:“你一直在护我。”
我没吭声。
“第一次在祠堂,你说帮我查粮账,其实根本不在乎那些米;皇陵地宫里,你明知道箭阵危险,还是把我挡在身后;刚才火场逃生,你断后的时候,手里那根火把明明可以扔了,却一直举着,就为了让我看清路。”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不是不懂。这些事,没有一件是你非做不可的。”
我合上扇子,敲了敲膝盖:“我说过的话,向来算数。”
“哪一句?”
“第十六次见面那天,在尚书府后巷,你问我能不能信你一次。”我看进她眼里,“我说:‘能活到明天,算你命大。但只要你跟着我,我就护你周全。’”
她呼吸一滞。
那句话,她记得。
我也记得。那天她穿着樱粉裙,发间步摇晃得厉害,眼眶红着,却梗着脖子不肯哭出来。我说完就走了,没回头。可我知道,她听见了。
现在她靠过来一点,肩膀轻轻挨上我的。我没动。
“楚兄。”她声音很轻,像怕惊走什么,“谢谢你……若没有你,我早死在祠堂、死在密室、死在这山野之中。我不是为了活命才说这些。我是真的……感激你。”
岩缝外风吹树叶沙沙响,远处那队搜山的人早已走远。斗篷人也牵着三匹马离开了,只留下空荡荡的坡底。
我望着她,忽然笑了一下:“你这话说得太正式了,不像你。”
“那你要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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