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沙漏声停了,但脚步没停。
我靠着青铜鼎蹲下,把谢琬往角落里推了半步。她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怀里的帛书。我能听见她呼吸变轻了,像怕惊动什么。
“别出声。”我压着嗓子,“他们在听我们有没有乱动。”
她说不出话,只点了点头。
我把鼎图摊开在膝盖上,用袖子擦掉表面浮尘。这东西比我想象的重,边角硌着手心。帛面泛黄,上面画的不是山川地形,而是一圈圈符号,像是卦象,又掺着数字。
左上角第一个图案是三道横线,连在一起。乾卦。
我摸出折扇,用扇骨对着图上的纹路比划。这三道线的位置正好对准西北角,和都城九宫格的方位能对上。
“这不是随便画的。”我说,“是坐标。”
谢琬凑过来一点:“母后信里写了个‘七’……是不是这个?”
她手指点在图中间一串小字上:七、申、震。
我盯着那三个字看了两息,忽然想起什么。咬破指尖,在掌心画了个乾卦。血刚渗出来就往下滴,我没管,继续用指头抹开,在地上排了三根算筹。
“如果这是预测模型……”我低声念,“ΔT=k·log(P)。”
她不懂这些,但没打断我。
我把公式写在地上,用水润了指尖重新演算一遍。七是倒计时,申时是时间点,震代表地动。误差不会超过一刻钟。
“七日后申时。”我抬头看她,“都城地下要震动。”
她愣了一下:“你是说……地震?”
“不是自然发生的。”我指着鼎底连着的七根铜管,“这鼎通七地脉,有人在下面布阵。震动一起,某个东西就会现世。”
她眼神变了:“母后留下的遗命,就是为了这一天?”
我没答,只把图卷好塞进内襟。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
外面的脚步声还在响,从主殿方向传来,至少有三四个人。他们没下来,可能还不确定我们进了密室。
“得走。”我说,“再拖下去,他们会封死所有出口。”
“可你怎么知道天机阁就能验证这事?”她问。
“我不是靠猜。”我拍了拍手上的灰,“我在现代做过三千次这类推演,数据不会骗人。你母后写下‘七’,不是让你哭,是让你记住时间。”
她张了张嘴,没反驳。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一个病弱书生,怎么会懂这些?怎么连星象、地脉、卦象都能串起来?
我不解释。有些事说了也没用。
我收起算筹,合上折扇,轻轻敲了敲鼎底。声音闷沉,带着回响。这鼎不是死物,它连着整个皇陵的机关枢,也连着地下的气脉走向。
“要验真假,得找懂星象的人。”我看她,“老僧提过天机阁主,他还活着吗?”
她点头:“占星从不失准。”
“那就去他那儿。”我站起身,活动了下肩膀。伤口还在疼,但还能动,“他们以为我们被困死了,正好趁这时候溜出去。”
“走哪条路?”
“西岭暗道。”我走到墙边,摸到一块松动的石砖,“王将军早年修防线时留过一条排水渠,通到城外山脚。没人记得了,除了我。”
她看着我:“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边关密道图纸上提过一笔。”我说,“当时觉得奇怪,为什么皇陵底下会有军用通道。现在明白了——这地方从来就不只是埋人的。”
她没再问,只是跟上来一步。
我用力推开那块石砖,后面露出黑乎乎的洞口,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洞不大,只能勉强容一人爬行。
“你先。”我说。
“你不许断后。”她回头瞪我,“上次客栈你就想自己垫后,结果挨了一刀。”
“那次是意外。”
“这次我不想再出意外。”她把手按在玉珏上,语气硬了,“你要死也得死在我前头,听见没有?”
我笑了下:“行,听你的。”
她这才转身钻进去。
我最后扫了一眼这间密室。青铜鼎静静立着,七根铜管微微发亮,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流动。刚才我调平压力时动过的接口,现在又有点松动了。
我弯腰跟进暗道,顺手把石砖拉回原位。
里面很窄,只能匍匐前进。头顶是石板,离背脊不到半尺。谢琬在前面爬,裙摆蹭着泥地,发出窸窣声。我听着她的动静,一手扶着墙,一手握紧折扇。
爬了约莫百步,前方出现微光。是个通风口,铁栅栏锈得厉害。我用扇骨撬了几下,咔的一声断了根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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