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镇的“悦来客栈”,最近生意格外火爆。往日冷清的大堂,如今总是坐满了天南海北的客人。
“听说了吗?黑山寨那帮山蛮子,现在可发了!他们用山里的宝贝,跟省城的大商人做买卖,换回来的银子,都用箱子装!”一个操着外地口音的商贩,神秘兮兮地对同桌的人说。
“何止是银子!”另一个穿着绸缎的胖商人接话道,“我亲眼见过他们拿出来的‘云巅花’,那品质,京城里的御药房都未必有!还有他们用一种叫‘沉水木’做的茶具,盛水放十天半个月都不坏,这可是宝贝啊!”
“最神的是那个热泉工坊!”一个戴着方巾、看起来像个文士的人插嘴道,“据说他们把那口‘鬼泉’给驯服了,用里面的热气烘干药材,效率高得吓人。这等巧思,简直闻所未闻!”
客人们的议论声,充满了羡慕、嫉妒和好奇。黑山寨,这个曾经被他们鄙夷的穷山沟,如今成了一个充满神秘色彩和巨大诱惑的“宝地”。
在这些嘈杂的声音中,有几个身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角落里,一个身穿灰色僧袍、面容清癯的老僧,正默默地喝着茶。他面前的桌上,放着一个破旧的药箱。他似乎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但那双半闭着的眼睛,却不时地瞥向窗外,望向黑山寨的方向。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却深不见底。
另一桌,坐着两个看起来像是师徒的年轻人。师父年约四旬,面容普通,但双手骨骼粗大,指节上布满老茧,一看便知是常年练武之人。徒弟则年轻气盛,眼神锐利,不停地打量着客栈里的每一个人。
“师父,这黑山寨,真有传说中那么神?”徒弟压低声音问道。
师父呷了一口酒,淡淡地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们既然来了,就自己去看。记住,我们的任务,是‘观察’,不是‘惹事’。上面的意思,是摸清楚底细,看看那所谓的‘地灵’,究竟是何方神圣。”
“是,师父。”徒弟恭敬地应道。
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四面八方汇集到这个偏远的小镇。他们的目的各不相同,但都指向了同一个目标——黑山寨。
桑伯作为对外交接的主要负责人,压力倍增。他需要周旋于各色人等之间,既要维持寨子的利益,又要小心保守秘密,尤其是关于“星辉藓”和“石灵”的核心机密。阿树带领的护卫队也加强了巡逻,警惕任何试图靠近黑风涧禁区的可疑人物。
桑伯感觉自己最近老得特别快。原本就花白的头发,如今更是白了大半。他每天都要应付无数前来打探消息、寻求合作的人。
“桑伯,我们是‘百草堂’的,想跟贵寨长期合作,收购药材,价格绝对好!”
“桑老英雄,我们是‘万宝楼’的,对贵寨的‘沉水木’器物非常感兴趣,愿意出高价包销!”
“桑伯,听说贵寨有能工巧匠,我们想请几位师傅去我们城里做工,待遇从优!”
面对这些糖衣炮弹,桑伯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他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渔夫,在汹涌的浪潮中,稳稳地掌着舵。他既不能把所有人都拒之门外,那样会显得小气,也会断了寨子的财路;又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谁知道这些笑脸背后,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他定下了一套严格的交易规则:只与信誉良好、有固定铺面的商家打交道;交易必须在白天,在镇上的公开场所进行;所有交易物品,都必须经过他亲自检验;绝不透露任何关于寨子内部情况,尤其是“星辉藓”和热泉技术的核心秘密。
与此同时,阿树的护卫队也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他们在通往寨子的所有要道上,都设立了暗哨,昼夜不停地巡逻。任何试图靠近黑风涧方圆十里范围内的陌生人,都会被“请”回去,或者直接“劝返”。
一天夜里,阿树带着两个队员,在黑风涧外围巡逻时,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那人一身黑衣,动作敏捷,正试图绕过他们的一处暗哨,向涧底摸去。
“站住!什么人!”阿树低喝一声,如猎豹般扑了上去。
黑衣人显然也非庸手,听到喝声,立刻转身,反手就是一把淬毒的匕首刺来。阿树早有防备,侧身一闪,手中的猎刀横扫而出,与匕首碰撞,发出一声脆响。
两人瞬间交手数招,招招致命。阿树久经沙场,刀法沉稳狠辣;而黑衣人则招式诡异,身法飘忽,显然受过专门的训练。
最终,阿树抓住对方一个破绽,一刀柄狠狠地砸在了他的手腕上。匕首脱手,黑衣人也被阿树的队员死死按倒在地。
阿树撕开他的面巾,看到一张陌生的、充满惊恐的脸。
“说!谁派你来的?想干什么?”阿树的声音冰冷刺骨。
黑衣人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阿树也不废话,示意队员将他带回寨子。在寨子的审讯室里,经过一番“工作”,黑衣人终于扛不住,招了供。他是一个来自某个秘密组织的探子,他们的目的,就是潜入黑风涧,探查“地灵”的秘密,并设法窃取“星辉藓”的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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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给寨子敲响了警钟。外界的贪婪,已经从暗流,变成了汹涌的波涛。他们必须更加小心,更加警惕。
与此同时,寨子内部,在丰足的物资面前,人心的微妙变化也开始显现。
老一辈人大多依旧保持着对山林的敬畏,遵循着阿木定下的规矩。但一些年轻人,在见识了山外的繁华(通过商人带来的货物和描术),享受了富裕的生活后,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阿木哥规定这‘星辉藓’一个月只能采那么点,要是多采一些,我们能换多少好东西啊!”“就是,热泉工坊的热气那么足,为什么不多建几个烘窑?咱们的货那么好,根本不愁卖!”“听说省城的公子哥儿一件皮裘就值咱们寨子半年的收成……咱们后山那群雪貂,要是都打了……”
类似的言论开始在小范围内流传。虽然还不敢公开质疑阿木,但一种急于追求更大财富的躁动情绪,如同暗流般在部分年轻人中涌动。
一天晚上,在寨子边缘的一间木屋里,几个年轻人正围坐在一起,借着昏暗的油灯,小声地议论着。
“阿虎,你今天去镇上,又看到什么新鲜玩意儿了?”一个年轻人问道。
被称作阿虎的,正是之前在狩猎队里对岩叔的规矩提出质疑的那个年轻人。他今天刚从镇上送货回来,此刻正眉飞色舞地描述着:“嘿,别提了!镇上来了个省城的戏班子,搭了个大台子,唱的戏,那叫一个精彩!还有那些公子哥儿,穿的绸缎,那叫一个光滑,走起路来都带风!腰上挂的玉佩,亮晶晶的,听说随便一块,就够我们寨子吃一年!”
他的话,引起了同伴们一阵羡慕的惊叹。
“唉,我们寨子是比以前有钱了,可跟人家一比,还是土包子。”另一个年轻人叹了口气,“我看啊,阿木哥就是太保守了。那‘星辉藓’,那么值钱,干嘛不多采点?我看那岩壁上多的是,采个十斤八斤的,神不知鬼不觉,咱们就能发大财!到时候,我们也去省城,买大宅子,娶漂亮媳妇儿!”
“就是!还有那热泉,整天就那么点热气,多浪费!我看完全可以再引几股出来,多建几个烘窑,多养些牲口,咱们的生意还能再翻几番!”阿虎越说越激动,“阿木哥总是说怕触怒山灵,我看那山灵也挺通情达理的嘛,我们给它多上点供,它还能不乐意?”
这些话,像一颗颗种子,在年轻人们的心中生根发芽。他们没有经历过矿难的恐怖,也没有像老一辈那样,对山林有着刻骨的敬畏。他们生在了一个相对和平富裕的时代,看到的是山外的繁华,感受到的是金钱带来的便利。在他们眼中,阿木的那些规矩,成了束缚他们追求更好生活的“枷锁”。
阿木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深知,来自外部的威胁或许可以用力量和契约抵挡,但内部的贪婪和短视,才是最能腐蚀根基、破坏与“石灵”默契的毒药。
阿木最近总是睡不安稳。倒不是因为外部的威胁,而是因为他能感觉到,寨子里那股曾经团结一致、敬畏自然的“心气”,正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
他走在寨子里,能听到一些年轻人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省城”、“大生意”、“赚大钱”这些词。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对物质的渴望,却少了对山林的敬畏。
他也看到,有些年轻人在狩猎时,会偷偷地跑到阿木划定的保护区外,试图猎杀那些被明令保护的动物。虽然被岩叔及时发现并制止了,但这个苗头,却让阿木感到了深深的忧虑。
他明白,物质的丰裕,是一把双刃剑。它能让人安居乐业,也能让人滋生贪婪。如何让寨民们在享受新生活的同时,不忘记根本,不迷失方向,成了他当前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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