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南的秋阳格外炽烈,把十县的土地烤得金黄。自平定周老虎之乱、肃清霍乱疫情后,马小丑麾下的临城国民军借着民心归向的东风,半年间一路势如破竹——西收清丰、南乐,东取范县、台前,南吞东阿、阳谷,北纳莘县,势力范围从最初的临城、宁河、济阳、夏津四县,一举扩张至十县之地,版图整整扩大了两倍有余。
十县境内,匪患早已绝迹,官道上商旅络绎不绝,车辙碾过新铺的碎石路,扬起细碎的烟尘;田地里,百姓们挥着锄头收割秋粮,汗水滴落在饱满的麦穗上,脸上满是久违的安稳笑意;县城里,商铺鳞次栉比,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但这份繁华之下,一道无形的裂痕正悄然蔓延。随着地盘扩张,部队规模水涨船高——原有的三万两千兵力,吸纳归降的地方武装五千人,招募青壮年八千,裁汰老弱病残六千,最终总兵力定格在两万五千人。兵员激增带来的,是军饷、弹药、粮草的刚性消耗呈几何级数暴增;而十县民生重建、基础设施修缮、军医馆运营等开支,更是如同决堤的洪水,源源不断地吞噬着有限的财政收入。临城国民军的财政,正被这突如其来的扩张拖入入不敷出的绝境。
宁河县县衙西侧的偏院,早已被改成临时财政署。院内的老槐树下,晒着一排排账本,墨字在阳光下泛着干涩的光泽;屋内,案几、书架甚至地面,都堆满了厚厚的账册,空气中弥漫着墨香、纸张的霉味与算盘珠碰撞后的金属气息。林婉清身着一袭素色布裙,长发用一根木簪束起,正坐在案几前,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账目,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她面前的宣纸被划分为“月收入”“月支出”两栏,左边的数字单薄得可怜,右边的数字却厚重刺眼,两者之间的鸿沟,看得人触目惊心。
“林先生,莘县的秋粮税收账目核对好了,折算成银元是一千八百块。”一名记账先生捧着一本线装账本,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袖口沾着墨迹,脸上带着难掩的焦虑,“还有阳谷县的商税,上个月是三百二十块,比预期少了近一半——商户刚回流,生意还没完全起色。”
林婉清接过账本,快速翻阅核对,笔尖在宣纸上写下“莘县秋粮:1800银元”“阳谷商税:320银元”,然后将这两笔收入添加到“月总收入”一栏。她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已知晓。军械库那边的九月份弹药消耗账呢?还有白医生那边申请的冬季药品采购清单,什么时候能送来?”
“军械库的账目刚送过来,您过目。”另一名记账先生连忙递上一本封面印着“军械”二字的账册,“九月份常规训练消耗步枪子弹六万发,机枪子弹一万五千发,炮弹四百发;清丰县围剿残余匪患,额外消耗步枪子弹两万发,机枪子弹五千发,炮弹一百发。采购新弹药的款项,已经欠了临城兵工厂六千银元,李厂长派人来催了三次。”
“白医生的采购清单在这里。”第三名记账先生递上一张折好的宣纸,“需要采购奎宁、阿司匹林等西药,还有棉衣、棉被、消毒酒精,合计需要三千二百银元,说是要为冬季防疫和士兵保暖做准备。”
林婉清接过账册和清单,指尖微微发颤。她拿起案几上的黄铜算盘,噼里啪啦地拨动起来,算珠碰撞的声响在安静的屋内格外刺耳。半晌,她停下动作,长长地叹了口气,在“月支出”一栏添上最后几笔数字,然后用朱笔在宣纸下方画了一道粗线——九月份,十县总收入合计一万九千三百银元,总支出却高达四万七千八百银元,缺口足足有两万八千五百银元。
“这样下去,撑不过三个月。”林婉清喃喃自语,伸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她起身将所有账册分门别类整理好,用一块深蓝色的土布包裹起来,紧紧抱在怀里,快步走出财政署。院外的秋风吹起她的裙角,却吹不散她眉宇间的凝重——财政署的储备资金,包括平定周老虎时缴获的十万银元赃款、临城多年积累的六万三千银元储备,半年来已经消耗殆尽,如今账上只剩下不足两万银元,连下个月的军饷都难以足额发放。
扩张背后:兵马激增,消耗翻倍
县衙正堂的议事厅内,马小丑正与陈明、沈若雁、赵武等核心将领商议十县联防事宜。墙上的军用地图已换成崭新的十县全图,朱红线条勾勒出清晰的疆域边界,清丰、南乐等新收服的县城旁,用墨笔标注着驻军数量与防御重点,密密麻麻的标记彰显着临城国民军的扩张成果。
“清丰、南乐两县地处豫北边境,与张敬尧的势力直接接壤,必须重点布防。”马小丑的手指落在地图上,语气坚定,“我计划在清丰县驻扎一个团,配备重机枪十二挺、山炮六门,由赵武亲自坐镇;南乐县驻扎一个加强营,重点防守黄河渡口,防止张敬尧的部队偷渡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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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兵力部署没问题,但后勤供应怕是跟不上。”陈明皱了皱眉,率先提出担忧,“现在全军两万五千人,每月光军饷就要支出两万五千银元,再加上粮草、弹药、军装等消耗,每月军费至少需要三万银元。十县的税收每月撑死了两万银元,这缺口怎么补?”
“税收怎么会这么少?”马小丑有些不解,眉头微蹙,“十县的地盘比之前大了两倍多,税收不该只增加这么点。”
“司令,主要是我们的惠民政策太实在了。”陈明解释道,“我们推行‘十税一’,税率本就比周边军阀低一半;新收服的七个县,之前饱受匪患和军阀压榨,百姓家底早就空了,今年秋粮收成刚够自给,能缴纳的赋税有限。而且您还下了令,豁免新归降地区半年赋税,鼓励百姓恢复生产,这也是税收不足的关键原因。”
马小丑沉默了。“十税一”是他亲手定下的国策,目的就是摆脱周老虎式的苛政,赢得民心;豁免新县赋税,也是为了稳定局面,让百姓尽快接纳临城国民军。这些决策在政治上是必要的,但在财政上,却让本就紧张的收支雪上加霜。
“军饷绝不能拖欠,弹药粮草也必须保障充足。”马小丑沉声道,“告诉后勤部门,先从临城的储备粮里调拨,实在不行,就暂缓部分非急需的民生工程。”
“司令,临城的储备粮也见底了。”陈明面露难色,“之前霍乱疫情,我们调拨了三万斤粮食救济百姓;扩军后,士兵口粮消耗翻倍,现在储备粮只剩不到五万斤,最多只能支撑一个月。非急需的民生工程也没几个——您之前承诺的清丰护城河修复、范县学堂建设,都是百姓盼着的事,要是暂缓,怕是会寒了民心。”
就在这时,议事厅的门被轻轻推开,林婉清抱着沉甸甸的账册走了进来,脸色苍白,语气急促:“司令,各位将军,大事不好——财政收支严重失衡,已经入不敷出,再不想办法,下个月的军饷都发不出来了!”
马小丑心中一沉,连忙起身让座:“林先生,别急,慢慢说,把详细情况讲清楚。”
林婉清将账册放在案几上,翻开最上面的一本,指着上面的数字,逐条汇报:“司令,这是近半年的财政收支明细。自我们收服七县、扩军至两万五千人后,财政支出便急剧攀升。每月固定支出包括:军饷两万五千银元(步兵、骑兵、机枪手人均月饷一两白银,合计两万两千九百七十银元;炮兵人均月饷一两五白银,合计一千五百银元;锐锋特种队人均月饷三两白银,合计三百银元)、粮草采购九千银元(两万五千士兵每日需粮七千五百斤,每月二十二万五千斤,折合银元七千五百;战马五千匹,每日需饲料两千斤,每月六万斤,折合银元一千五百)、弹药补充七千银元、军装及物资损耗四千银元、军医馆及医疗点运营两千五百银元(三县军医馆加七县临时医疗点)、县衙行政开支一千二百银元、道路桥梁修缮两千八百银元,合计每月固定支出四万九千银元。”
她顿了顿,拿起另一本账册,语气愈发沉重:“再看收入方面,每月主要来源有三项:土地赋税一万三千银元(老四县八千,新七县五千)、商税三千五百银元(官道复苏后,盐、布、粮食贸易渐起)、盐铁专卖两千八百银元,合计每月一万九千三百银元。每月收支缺口高达两万九千七百银元,半年下来,累计亏损十五万八千二百银元,之前的储备资金已经消耗殆尽,现在兵工厂、粮商那边都开始欠账了。”
“缺口竟然这么大?”马小丑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他虽知道扩军会增加开支,却没想到缺口会如此悬殊,“有没有遗漏的收入?比如没收的匪患家产、乡绅捐献?”
“匪患家产早已清点变卖,合计不过八千银元,已经计入上个月的收入;乡绅捐献多是粮食、布匹,折算成银元不足三千,也已入账。”林婉清摇了摇头,补充道,“这还只是常规支出。若是冬季来临,需要给士兵添置棉衣、棉被,给百姓发放冬令救济,至少还要额外支出三万银元;若是与张敬尧开战,弹药消耗会成倍增加,一场中等规模的战役,弹药开支就可能超过五万银元,到时候财政只会彻底崩溃。”
沈若雁闻言,心中泛起焦虑。锐锋特种队的装备维护和训练耗材本就比常规部队昂贵,每月光是特种队的专项开支就需要五千银元,若是财政持续紧张,特种队的训练必然会受影响。“林先生,能不能适当削减开支?比如降低部分士兵的军饷,或者裁撤一些新招募的士兵?”
“军饷绝不能降。”马小丑当即否决,“士兵们跟着我出生入死,军饷是他们养家糊口的根本,若是克扣军饷,必然动摇军心,到时候别说打仗,怕是会出内乱。裁撤士兵也不行,新收服的七县需要驻军维持治安,边境需要兵力防御,兵力本就紧张,再裁撤,只会留下防御漏洞,给匪患和敌对军阀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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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武也附和道:“司令说得对,军饷和兵力都是底线,动不得。要不,我们适当提高税率?或者增加几项杂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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