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马佩华低着头,声音坚定。
商贩听了,拿起几个饼子塞到他手里,指指东边方向说:“你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东走,快出城的时候,路北边有个军营,你去那儿看看,说不定他们会要你。”
马佩华感激涕零,跪在地上给商贩磕几个响头,便朝着军营的方向飞奔而去。
到了军营,马佩华逢人便说自己要当兵。正巧遇到一位军官模样的人,对方仔细询问一番后,决定将他留下。后来他才知道,这是张砺生的部队。
张砺生出身不凡,他是尚义县大西沟人。他聪慧过人,曾就读于德归中学,后考入天津政法学堂。在校期间,他便组织克复学会,暗中从事反清活动。1910年,他加入同盟会;次年,更是追随孙中山前往南京,参加临时大总统就职典礼。1920年春,按照孙中山的指示,他回到北方筹建武装,以办学和发展经济为掩护,开展地下筹军活动。1927年,他南下武汉拜见蒋介石,被任命为热、察、绥招讨使,并被推荐给阎锡山。抵达太原后,他受到阎锡山的欢迎,热、察、绥招讨使也改为热察招讨使,下辖三个师,他担任第十一师师长。
马佩华成为这支部队的一名战士,很快投身到攻打绥远、大同和黄龙关等地的战斗中。战场上的他,宛如一只勇猛无畏的小老虎,机智勇敢,临危不惧,深受部队军官的喜爱。后来,张砺生奉命率部南下安徽,马佩华也随军前行。当部队走到天津时,他接到一项特殊任务,被留在天津,从此在这座城市扎下根。
再说彩凤,她被强行带到口外一家妓院后,宁死不屈,坚决不肯接客。每当有嫖客靠近,她便又挠又咬,吓得那些人不敢再招惹她。老鸨拿她没办法,只好与她商量,让她先去厨房帮忙,想着等她回心转意后,再让她接客。走投无路的彩凤,只能勉强答应。
在厨房里,有个名叫贺永安的大哥哥,对她格外照顾。几天后,贺永安神色严肃地对她说:“你必须尽快想办法逃跑,再不走,迟早会被逼着接客。”
彩凤满脸愁容,无奈地说:“他们看得太紧了,我根本跑不掉。而且就算跑出去,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该往哪儿跑呀。”
贺永安眼珠子一转,低声说:“你先假装顺从,好好干活,等他们放松警惕,我带你一起跑。我已经想好了逃跑路线,还弄到你的卖身契和后门的钥匙。那后门平时很少开,他们还没发现钥匙不见了。”
彩凤望着贺永安善良而坚定的目光,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希望。她按照贺永安的嘱咐,每天勤勤恳恳干活,渐渐地,众人对她的防备也松懈了。
终于,在一个漆黑的夜晚,贺永安带着彩凤,小心翼翼从妓院的后门逃了出来。他们一路向北狂奔,四周一片荒凉,路边的小树歪歪扭扭,远处是光秃秃的山岭和一望无际的沙漠。狂风不时呼啸而过,裹挟着沙尘漫天飞舞,让人胆战心惊。
不知跑了多久,他们终于来到一个热闹的地方——宝昌。贺永安带着彩凤走进一家饭馆,小心翼翼问:“掌柜的,你们这儿需要帮忙干活的人吗?”掌柜的把他们上下打量一番,摇摇头说:“不好意思,我们这儿不缺人。不过我有个亲戚需要两个放羊的,你们愿意去吗?”贺永安稍作思索,点头答应:“行,我以前放过羊。”掌柜的又仔细看看他们说:“那好吧,跟我走吧。”
他们跟着掌柜的来到城东一个大院子,穿过宽大的栅栏门,院北边有几间破旧房子,其余大多是羊圈。这时,一个三十多岁、头发凌乱的男人从西边的房间走出来,嘴角还沾着白色的水渍,看样子刚漱过口。掌柜微微皱皱眉头,看了男人一眼,沉默片刻说:“你不是缺放羊的人吗?你看看这俩个人行不行?”
男人打量着彩凤和贺永安问:“放过羊吗?”贺永安回答:“我从小在小营盘给牧主放羊,如今父母双亡,我和妹妹想出来讨口饭吃。”男人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那行,进屋说吧。”说着,便把他们领进东边的屋子。屋内十分破旧,陈设简单,只有一铺炕、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个柜子,桌上的油灯落满灰尘,结着厚厚的蛛网,不知多久没被点亮过。男人擦擦灯罩说:“工钱和别人一样,你们要是愿意留下,就住这儿。”
彩凤和贺永安早已疲惫不堪,只要有个容身之所就谢天谢地了,当下答应留下来。这里的生活条件异常艰苦,狂风时常呼啸着拍打窗棂,坐在屋里不一会儿,寒气便渗入骨髓。但他们并不在意,在这动荡的岁月里,能活着已是万幸。
安顿下来后,彩凤好奇地问贺永安:“你到底是哪儿的人?叫什么名字?”贺永安轻声说:“我原是阿巴哈纳尔人,叫贺永安。小时候,父母经常吵架,后来母亲离家出走,父亲带着我来这边找她,一直没找到。父亲生病没钱医治,也去世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回不去家,只能四处流浪,还好遇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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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凤那澄澈的双眸中满是疑惑,恰似被一层薄纱蒙住视线,她微微歪着头,轻声问:“可是,我方才听你与那个牧主交谈,所言并非什么巴什么尔,倒像是提及了一个盘’字。”她语调轻柔,带着一丝探寻的意味,仿佛在试图揭开一层神秘的面纱。
大哥哥神色神秘,目光如炬,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彩凤,仿若要将她看穿,而后缓缓说:“这里面藏着秘密,你往后千万莫要跟旁人说我是来自阿巴哈纳尔。切记,绝不能说,只讲我是小营盘的人。小营盘,你一定要记住。”他的话语仿若来自幽深的山谷,带着回音,重重地敲击在彩凤的心间。
彩凤依旧瞪着那双明亮的眼睛,眼中的疑惑如雾霭尚未消散,她虽未完全领会大哥哥的深意,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如同风中轻轻摇曳的花朵,应下了这份嘱托。听闻大哥哥的过往,她的心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揪住,泛起丝丝酸楚。她微微咬着嘴唇,满含关切地说:“那咱们不妨回到你原先居住的地方,那个叫什么巴什么尔的所在。”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许,似乎只要回到那里,所有的苦难都会烟消云散。
贺永安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恰似春日里的暖阳,他耐心地解释说:“我亦有此想法,只是阿巴哈纳尔距我们很远。”那笑容中带着无奈,也带着对往昔的眷恋。
彩凤眉头轻蹙,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如同夜空熠熠生辉的星辰,她认真地说:“不管路途多么遥远,既然你能一路跋涉至此,那我们定然也能重返故土。”她的话语掷地有声,仿若能冲破一切阻碍。
贺永安笑容依旧,眼中却多了几分感慨,他娓娓道来:“此二者不可同日而语。当初来时,父亲携带些许钱财,我们乘坐各式车辆,一路疾驰,既不觉疲惫,行程亦颇为迅速。可如今,我们身无分文。”他声音低沉,带着岁月的沧桑,仿若在诉说一段遥远而又沉重的故事。
贺永安的一番话,恰似一盆冷水,将彩凤心中的希望之火浇灭大半。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无光,仿若被乌云遮蔽的月亮,满是尴尬与无奈,一时间无言以对,只能怔怔望着贺永安,双唇微张,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曾经,彩凤满心憧憬草原放牧的生活,在她的幻想中,那是一幅充满诗意与浪漫的画卷:蓝天白云下,广袤无垠的草原如绿色的海洋一望无际,洁白的羊群似云朵在草原上缓缓飘动。然而,当她真正踏上这片草原,成为一名羊倌,才惊觉现实与幻想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无论是寒风凛冽的冬日,还是骄阳似火的夏天;无论是狂风呼啸,还是细雨绵绵,她与贺永安每日只能怀揣着简陋的干粮,向南方的草原深处走去。在那辽阔无边的草原上,日复一日,他们望眼欲穿,却始终不见一个人影;侧耳倾听,唯有风声与羊群的咩咩声相伴,寂静得令人窒息。草原上的风,宛如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吹刮着他们的脸庞,将他们原本白嫩的肌肤变得粗糙黝黑;而草原上的奶茶和手把肉,又如同神奇的滋养剂,让他们的身体逐渐变得结实强壮,仿佛是这片草原给予他们的另一种馈赠。
他们在这片草原上辛勤劳作,满心期许着能多积攒些钱财,而后踏上归乡之路,回到阿巴哈纳尔。
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1929年,绥远地区陷入一场可怕的灾荒,一时间,饿殍遍野,民不聊生。祸不单行,土匪也如雨后春笋纷纷涌现,四处烧杀抢掠,搅得百姓不得安宁。在这艰难的时世下,人们为了填饱肚子,开始将目光投向羊群,那原本象征财富与希望的羊群,此刻成了人们活下去的唯一依靠。
一日,贺永安突然神色凝重地看着彩凤,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低声而急促地对彩凤说:“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带着羊群往北走。”随后,他们驱赶着羊群,一路向北。一路上,但凡遇到有人愿意买羊,他们便毫不犹豫将羊卖掉,甚至顾不得讨价还价,只要对方肯出价,他们便欣然成交。他们仿若一群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旅人,急切地想要摆脱这片充满苦难的土地。终于,他们来到一个人来人往的热闹地方,在那里,他们将所有的羊群都换成了微薄的钱财。而后,他们一刻也不敢停歇,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继续向北方前行。当夜幕降临,万籁俱寂时,他们抵达一个有人家的村落。此时的他们,早已疲惫不堪,双脚仿若灌了铅的沉重。他们不忍心惊扰那些早已沉入梦乡的人们,只好在一户人家的房檐下,和衣而卧,在清冷的月光下,渐渐进入梦乡。
与此同时,羊主在夜晚清点羊群时,才惊觉羊群不见踪影。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感大事不妙,心急如焚地立刻追了出去。他一路追至天亮,却始终不见羊群和贺永安他们的身影。平日里,贺永安他们总是往南边去放羊,小营盘也在南方,羊主不假思索朝着南方追去,甚至还前往小营盘四处寻找。他却不知,贺永安他们早已带着羊群踏上相反的道路,他追得越远,离他们也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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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上,贺永安和彩凤才从睡梦中缓缓醒来。他们揉揉惺忪的睡眼,环顾四周,才知此地名为哈比日嘎。他们用卖羊所得的钱,雇一辆马车,一路颠簸,最终抵达桑根达莱。此时,贺永安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如释重负落了地。当初,贺永安与父亲一同前来时,曾在这里停留。此地距离宝昌有250多里的路程,他深知羊主绝不会追到这里来。
后来,历经千辛万苦,贺永安和彩凤终于回到阿巴哈纳尔,也就是后来的锡林浩特。此时,贺永安才将心中的秘密缓缓道出:“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当初我为何要对羊主说我自幼在小营盘放羊。这乃是调虎离山之计,声东击西之策啊。如此一来,当他们发现羊群丢失时,便会去往南方追寻,前往小营盘寻找,而我们却趁机往北方逃离。倘若当时我如实告知他们我是来自阿巴哈纳尔,你不妨想想,如今会是怎样一番情形?他们必定会追到阿巴哈纳尔来。”他的话语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彩凤心中那扇疑惑已久的大门。
彩凤瞪大眼睛,眼中满是惊讶与钦佩,她不禁脱口而出:“啊,你竟如此深谋远虑!”那眼神仿佛在重新认识眼前这个陪伴自己一路走来的人。
时光悠悠流转,他们在这片土地上落地生根,组建自己的家庭,不久后,迎来了他们爱情的结晶——一个可爱的儿子,他们为他取名贺龙生。这个名字,仿佛承载着他们对未来的美好期许,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开启新的生活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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