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那些人,不会悄悄把他弄死吧?”
听到薛光庭只着单衣被押走,符岁第一反应是对刑部道德水准的极大不信任。
这事也不是没有先例,伪帖案被抓的那名奴仆,最后就悄无声息死在刑部大牢。当然,他是真的在刑部暴毙还是横着被抬进刑部的,符岁懒得深究。
秦安将几样果仁一一放进小擂钵中,替符岁擂茶。
符岁因刑部的事分神,发觉手中络子编错一扣,用金针慢慢拨弄着拆开。
秦安瞥一眼,随口说:“费力编那玩意儿做什么,府里绣娘有得是,什么络子打不来,还用你动手?”
符岁不以为然,调侃他:“这你就不懂了吧,要的就是独一份的心思,让他看见就得记着我的好。我纡尊降贵地送他东西,必须得让他记一辈子。”
见秦安不屑地撇嘴,她问道:“街上卖荷包的多了,若是你买个荷包会怎样对待,若是豆苗缝制的荷包你会怎样对待?”
街上买的荷包别说脏了旧了,就算稍微磨坏一点秦安也就丢弃不用。但是豆苗给的荷包,就算已经旧到失去原有颜色,也是要妥帖收着的。
被郡主用豆苗打趣,秦安微微有些耳热,转念又觉得越山岭哪里值得郡主对他好。
以前看越山岭少时聪明懂事,后来再见他也觉他沉稳平和,现在得知他居然肖想郡主,秦安看他有千万个不顺眼的理由。
以武起家的勋贵出身,半点底蕴都没有,常年戍边,浑身上下都是边地的匪气,还有年纪也大。
秦安老丈人挑剔新婿一般挑剔越山岭,越挑越嫌弃,手里的擂钵舂得咚咚响。
编错的线被金针勾着挑出,符岁重新理顺丝线,继续编起来:“你要看越山岭不顺眼就去打他一顿,别拿我的擂钵出气。”
秦安缓下动作,就算他再挑剔,也不得不承认京中没有比越山岭更合适的人选,至少越山岭还算知根知底,要是他敢对郡主不好,就送他去见晋王。
“不说那些,你想想,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把薛光庭从刑部捞出来。”真让他无人问津地在刑部里待下去,能活着出来也是个废人。
“要不跟刑部打个招呼?”秦安试探着问。
“我让刑部关照他?”符岁听得直笑,“就王博昌恨我那个劲儿,本来刑部想让他明日死,我关照完他连今晚都活不到。”
她催秦安:“你想点正经有用的。”
秦安还真想到个办法,他犹豫着说:“要不你跟皇帝说你看上薛光庭了,让皇帝把他放出来给你做驸马?”
符岁抄起桌上对照用的花样子就朝秦安扔:“你就算看不上越山岭,也不至于把薛光庭塞给我吧?”
秦安嘴里喊着“茶”“茶”,捂着擂钵口将钵体高举,以免有纸落进去,白费了他的功夫。
待放下擂钵,弯腰把散在地上的几张纸样捡起来,秦安才不情不愿地嘟囔:“他那性子,还不如越山岭呢。”
符岁探着身子从秦安手里接过纸样,凝神思考片刻,才吩咐道:“去打听一下薛光庭在牢里吃什么,如果不是能饿死人的馊饭剩菜,就不必管了。”
按照刑部与王家的关系,若没人关照,薛光庭怕是想喝口水都要求人。
没等秦安应下,她又补充道:“如果他的饭菜还能过眼,就告诉刑部那些人一声,我不管他们怎么审问、用什么刑,只有一点,不许伤脸。若是他饭菜无法入口,那就得想想别的办法了。”
脸上无伤,就不耽误以后御前行走。再怎么说薛光庭落到这个地步也与她有些关联,总不能真放任不管。
没过半刻钟,秦安又回来了。
“安排好了?”符岁问道。
秦安点点头,面色不虞:“外面有人找。”
眼见秦安都要把厌烦写在脸上,符岁好奇道:“谁呀?”
秦安哼哼唧唧,白眼要翻到天上:“睦王府的人。”
符岁立刻明白,明知故问:“相貌不错的年轻男子?”
秦安对睦王避之不及,连带着对一切与睦王有关的人都没好脸色,他催着符岁:“赶紧撵走,脏了府前的地。”
符岁却没如他意:“叫他进来吧。”
睦王停职幽闭府中待查,王府中人员器物都要筛一遍,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人来她这儿?
很快来人就被领到她面前,是一个中等身材,皮肤白皙,细眉长眼的男子。
他穿着一身松花色的湖绸长袍,外面搭着灰鼠皮的披袄。看穿着,睦王对他府上这些清客属实大方。
在男子身后还跟着一名老妇,佝偻着背,穿着一身粗布袄子,怀中抱着一个小包袱,一手拉着男子的披袄随着男子走动,也不抬头看人,只盯着地面。
见到符岁,男子恭敬行礼:“余某见过郡主尊前,贸然叨扰郡主,是在下之过。”
符岁的目光在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之间打了个转,冷淡地问:“来做什么?”
受到冷遇,那男子有些尴尬。到底常年以色侍人,男子很快就调整好神情,微笑着回答:“睦王停职,王府每日都有人来往。先前我曾与申国公府上有些龃龉,睦王担忧我安危,这才令我来求助于郡主。”
原来他就是田乾佑提过的与申国公府上马车争路的人。睦王和申国公因此事结怨,申国公挨了打,怀恨在心,这才借着薛光庭与冯家的矛盾拉睦王下水。
只是睦王所谓的“反心”,大概是王博昌为了按死薛光庭“顺势而为”。
见郡主没有回应,男子继续恭维道:“睦王说过,满京中郡主府是最安全的地方,在下只求郡主怜惜,给个落脚之处。”
符岁耳朵里听着男子的话,眼睛却盯在他身后的老妇上。
那名老妇自进来就没抬过头。郡主府人多,奴仆婢子来来往往,路过难免有些声音,每有声音,那名老妇就会向着声音处微微侧头。
“余郎君身边这位,也是睦王府使唤的人?”
被贵人点到,老妇瞬间停了所有动作,浑身都透着谨小慎微,连身形似乎都收紧一圈。
余郎君回头看了老妇一眼,这才回道:“是我身边伺候的人,与我有些亲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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