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他对着黑暗低声喊了一句。
屋角动了动,一个披着破棉袄的汉子坐起身来,揉揉眼睛,“仁泽?咋又来这?”
“没地睡。”宋仁泽随手把篓子往地上一放,从里头掏出两包干肉扔过去,“你昨儿不是说山后那块地又发现脚印了吗?”
“是啊。”老李摸摸鼻子,“我今天一早又去看了,踩得更深了,估计是回来了……那熊,咱要不要设套?”
“设。”宋仁泽点头,“但不是现在。你先给我看一样东西。”
他从衣襟里摸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片,摊开后,是一张小岛地图,边上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余晖岛,水产场、旧盐井、红树林。”
老李皱眉看了一眼:“你去哪儿搞的这玩意?”
“上回我去镇里时,在废品回收那边翻出来的。”宋仁泽压低声音,“你记得我爹妈的事吧?”
老李神情一变,点了点头。
“我现在敢断定,他们没死——而是被送去了那地方。”宋仁泽攥紧拳头,“那时候没人信我,现在也没人信。但我一定得亲自去趟余晖岛。”
“那地方可不近。”老李蹙眉,“又没正经船,要绕过东岸才能靠近,而且听说那边驻了兵,封锁得死紧。”
“我不打正面。”宋仁泽冷笑,“我走水线——找小董他们做的那张舢板,改成可以藏人的暗舱,用鱼篓盖住。”
老李愣了半晌,低声问:“你……是认真的?”
“我亲娘,亲爹,”宋仁泽看着火光,声音压得极低,“我得去把他们找回来。”
次日清晨,村子上空传来几声鸡鸣。张桂芬顶着乱发出来倒尿盆,一眼就看到对面屋檐下贴着两张红纸条,上头歪歪斜斜地写着:
“仁泽不在,夜赴山南,有事来火棚寻。”
她气得差点把尿盆扣翻,骂道:“这个小畜生,真敢不回来了?”
梁如月也出来,脸色青得像霜打的菜。
“娘,咱得快点动手了。”她压着声音道,“那批票子已经兑出去了,等他查……迟早出事。”
“那咋整?”张桂芬也慌了。
“想办法把他赶出村,越远越好。”梁如月咬牙,“不然那几年账被他翻出来,咱们全得坐牢!”
而此时的宋仁泽,已穿过三里外的芦苇荡,和老李、小董三人蹲在水边改装小船。
“快,铁钉递我!”小董嘴里叼着刀片,“这隔板得封紧,不然进水人就完了。”
“别吵。”宋仁泽一边削木板,一边低声道,“你们先忙着,今晚我们分头行动,一组上山设套,另一组跟我走水路查营地。”
“你说的熊,是不是也跟余晖岛那边跑来的?”老李忽然问。
胡金强的手粗糙有力,拍在宋仁泽肩膀上那一刻,像是千钧重压,也像是最后的交接。
“你是我养的。”他低声道,“就算姓不是我姓,人是我一口口喂大的。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图你什么。但你这话,我听进去了。”
“爸。”宋仁泽喉头一哽,“我不会忘的。”
屋里气氛沉重,梁如月和张桂芬不知何时也进来了,站在门口,脸色复杂。
“还叫得出口啊。”张桂芬冷笑一声,“有爹有娘的,怎么还跑回来找我们穷苦人呢?”
“奶奶。”宋仁泽转身望着她,“这些年我伺候您端屎倒尿,哪回不是心甘情愿?可我不是泥人,也有骨头。您要是不认我,那我今儿也就不留了。”
梁如月咬着唇没吱声,但眼圈却红了。
胡金强忽然开口:“老张,你别说了。孩子有他自己的命,也不是我们左右得了的。”
“命?”张桂芬顿了顿,拐杖一杵,“我看是那边的金子晃了眼!哼,去了就别回来,省得碍我眼。”
宋仁泽叹口气,抱了抱胡金强:“爸,我走了。”
他背上包袱,脚步不急不缓地出了门。
刚一出院子,就有个小脑袋从柴垛后冒了出来:“泽哥,你真走啦?”
是邻家那个小崽子,胖嘟嘟的,眼睛里满是舍不得。
宋仁泽笑着揉了揉他脑袋:“真走了。等哥哪天打只狐狸,给你做个皮帽子。”
“你说的啊!”小崽子鼻头一皱,“你要不回来,我可哭给你看!”
“行,记下了。”宋仁泽摆摆手,朝山口走去。
他没回头,只把手抬得高高的,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像是道别,也像是某种决心的封印。
山林边缘,天才刚蒙蒙亮。
宋仁泽一头钻进林子,脚下踩着落叶,一步一步朝深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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