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五岁起,一晃十几年。”
“那你那时候还没结婚吧?”
“那会儿穷,哪有人家肯跟?”宋仁泽淡淡笑了笑。
“现在不也好着嘛,鱼能打,钱能挣。”
“是啊,能吃饱就行。”
风从海那头吹来,卷起院里的灰。太阳慢慢爬上来,照得海面一片金光。
宋仁泽抬头望了一眼,说:“等这潮再落一会儿,带你去岭背。你想打猎,总得先学看路。”
“好!”李大宝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宋仁泽笑着摇头,“年轻真好啊,力气旺得没处使。”
“那你年轻时候不也这样?”
“我年轻时候啊,天天想着填饱肚子,哪有你这闲心。”宋仁泽笑着,把网收好,“走吧,去岭背。”
太阳已经高挂,海浪退去,岸边露出湿漉漉的礁石。两人肩并肩走上山路,脚下的草叶上全是露水。
“仁泽哥,我真要打到山鸡,回头炖给你吃。”
宋仁泽抄起袖子,冷笑着往前一步。
“抄我家?你有那本事?你试试。沙子是我花钱买的,凭啥你一句话就要拉走?”
胡先锋哼了一声,冲身后那俩青年一招手。
“老张、二柱子,把车倒过来,今天不把这沙拉走,老子回去没法交差。”
“慢着!”宋仁泽一抬手,声音陡地一沉,“你敢倒车,我让你连轮子都别想回去。”
两人对视片刻,空气紧得像要炸开。海风从东面吹来,卷着湿腥的味儿,村口晒的渔网被风掀得啪啪响。几只麻雀从破房檐下惊起,乱飞一阵,又落在晒场边的桩头上。
宋仁泽往后退半步,喊了一嗓子:“柱子!狗剩!你们几个都出来!”
不多时,院后出来三四个年轻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手里或拿铁锹或拿竹竿。狗剩嘴里还叼着半截玉米梗,笑嘻嘻地说:“咋的?谁要抄咱家沙?”
胡先锋斜眼一瞪:“就你这群毛头小子,也敢跟公社对着干?”
狗剩把玉米梗一吐,咧嘴道:“公社归公社,老百姓的买卖归老百姓的。你胡先锋要是真按公社规矩来,先把价钱说清楚。”
宋仁泽接道:“对,海沙我一方十五块,河沙八块。你要换沙行,我这账得结清。”
胡先锋哼哼两声,脸上的肉在风里抖了抖。
“行啊,你倒挺会算账。十五块?你知道公社这回调沙是为啥不?上面要修机耕路,不是给你修的,是集体的事,你懂不懂大局?”
宋仁泽冷着脸:“大局我懂,可你别拿大局当幌子。机耕路修在咱村头,谁都得出力,出钱我没说不行。可你空口要沙,我凭啥答应?再说了,这沙我还没卖完,欠着下家工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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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先锋抬了抬手里的条子:“我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征调’,你还想抗令?信不信我回去让治保主任带人来?”
狗剩“呸”了一声:“治保主任?老李头?他上回来我家借鱼网还没还呢,真来了我倒想问问,他那鱼网是不是也公家的!”
胡先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手一抖,那条子几乎要掉地上。他压着火道:“宋仁泽,我劝你别闹。你以为我不敢?我这回是给你面子,才自己跑一趟。真要报上去,公社派人来查,查你偷采河沙,你信不信?”
宋仁泽脸一沉:“偷采?你放屁!这沙我花钱从码头上买的,票据我还留着。”
“票据?票据算什么?”胡先锋嗤笑,“你那点破纸能顶得过公章?”
宋仁泽眯起眼:“胡先锋,我看你这话像是有人撺掇的。是不是后头有人想吞这堆沙?”
胡先锋不答,只往后退了两步,目光闪了闪。
“少废话。给你最后一句,今天这沙,得给我装车。”
宋仁泽摇头:“不装。”
场面陷入僵硬。风卷着沙子打在人脸上,刺得人眼睛生疼。胡先锋身后的两个青年低声嘀咕,一时也不敢上前。
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中年汉子挑着扁担走进来,肩上挂着一筐螃蟹,腰里别着根烟袋。
“咋了咋了,一大早吵啥呢?”
宋仁泽回头:“刘三叔,你来得正好,胡先锋要抢我沙。”
刘三叔放下担子,擦了擦汗,笑着看了胡先锋一眼:“抢?这话可得讲清楚。公社调沙有调沙的规矩,老胡,你有批文?”
胡先锋抬起那条子:“这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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