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行总来捣乱,一会儿学狼叫,一会儿假装扔纸团,说“这是模拟现场突发状况”,被苏晓晓追着打了整个走廊,笑声像银铃一样洒了一路。
江翊偶尔会站在旁边看,手里拿着物理练习册,却翻得很慢,半天都没翻过一页。有次林溪念错了句子,把“草在结它的种子”念成了“草在吃它的种子”,声音卡在喉咙里,脸涨得通红,是他轻轻说“别急,从‘阳光穿过栅栏’那句重新来,就当是给草换个新动作”,声音很稳,像定心丸,让她瞬间不慌了。
周五的自习课,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和窗外的鸟叫声。林溪正在笔记本上抄诗,把《门前》工工整整地抄下来,每个字都写得圆圆的,像带着笑意。突然,一张纸条从后面递过来,落在她的笔记本上。
她打开纸条,上面是江翊清隽的字迹,笔锋有力又不失秀气:“朗诵时可以加小动作,比如念到‘风’的时候,抬手拂一下头发,会更自然;念到‘种子’的时候,手指可以轻轻点一下讲台,像在播撒种子。”末尾画了个小小的笑脸,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还带着两个小梨涡。
林溪捏着纸条,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连指尖都带着温度。她抬头看过去,江翊正低头做题,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把他的睫毛照得根根分明,像画里的人,鼻梁高挺,嘴唇抿成一条浅浅的线。
“喂,”苏晓晓用胳膊肘撞了撞她,压低声音,眼睛瞟着纸条,“你看他给你写的纸条,比给我讲题时认真多了,连笑脸都画得这么可爱,肯定对你有意思!”
林溪的脸颊又热了起来,赶紧低下头,笔尖在纸上写下“风在摇它的叶子”,字迹却比平时圆润了些,像带着笑意,连自己都没发现。
班会课的“自我介绍”补完计划还在继续,每天都有人上台分享自己的“隐藏技能”。有人会用脚趾夹着笔写字,写出的字比用手写的还工整;有人能分辨出二十种不同的汽水味道,闭着眼睛一闻就知道是可乐还是雪碧;甚至有个女生说“我能在三秒内找到江翊的位置”,引来全班大笑,说“这技能我们都有”。
林溪看着台上的同学,突然觉得,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像藏在糖纸里的甜,平时看不出来,剥开了才知道有多惊喜。而她的闪光点,或许就是那些带着温度的比喻句,是那些藏在文字里的细腻心思,是别人没有的、独属于她的温柔。
放学时,林溪把填好的报名表交给王老师,纸页虽然还有点皱,却比早上平整了许多,“朗诵篇目”那一栏填着“顾城《门前》”。王老师笑着在上面打了个勾:“我就知道你会参加的,你的比喻句和顾城的诗很配,都是暖暖的。”
走出教学楼,苏晓晓正和陆知行抢一个魔方,蓝色的魔方在两人手里转来转去,谁都不肯松手。江翊站在旁边,手里拿着那本旧诗集,看见林溪,把书递过来:“我在《门前》那页夹了张便签,写了几个停顿的地方,你可以看看,觉得不合适就划掉。”
林溪接过书,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像有小电流窜过,麻酥酥的。她翻开《门前》那页,果然有张黄色的便签,上面用红笔标着停顿的位置,“草在结它的种子(停顿一秒),风在摇它的叶子(停顿半秒),我们站着(停顿一秒),不说话(停顿两秒),就十分美好”,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音符,像在提醒她注意节奏。
“谢谢。”她抬起头,正好对上江翊的目光,他的眼睛里像盛着夕阳,暖暖的,带着点她看不懂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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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他笑了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等你练熟了,我可以当你的第一个听众,坐在第一排给你鼓掌,比陆知行的掌声还响。”
苏晓晓突然跑过来,把魔方塞给江翊,拉着林溪就跑:“快走快走!我妈今天做了糖醋排骨,去晚了就被我弟吃光了!他上次把最后一块排骨藏在袜子里,被我妈发现了,笑死了。(接第27章)
林溪被苏晓晓拽着跑了两步,回头时看见江翊还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个被抢来的魔方,阳光顺着他的发梢滑下来,在地上投出细碎的光斑。他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抬手挥了挥,校服袖子滑下来,露出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疤——上次帮她捡墨水瓶时划的,现在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了。
“看什么呢?再不走排骨真没了!”苏晓晓拽着她往校门口冲,书包带在肩上颠得老高,“我跟你说,我妈做的糖醋排骨,汁儿都能拌三碗米饭,上次江翊来我家蹭饭,一口气吃了四块,还想再夹,被我弟用筷子打了手。”
林溪的脚步顿了顿:“江翊去过你家?”
“对啊,上次物理小组补课,补到饭点就留下了呗。”苏晓晓说得轻描淡写,突然凑近她耳边,“他吃排骨的时候,总往你座位的方向瞟,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现在看来……啧啧。”
林溪的脸颊又热了,低头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心里却像被糖醋排骨的汁儿浸过,甜丝丝的。
接下来的一周,林溪的生活被诗歌和比喻句填满了。每天早读前,她都会去天台练《门前》,风穿过天台的栏杆,带着初冬的凉意,却把她的声音打磨得越来越稳。苏晓晓偶尔会跟着来,举着手机给她录像,回放时指着屏幕说:“你看你看,这里的眼神太呆了,要像看江翊那样,带点光!”
林溪总是被她说得脸红,却也悄悄记下——原来眼神是会说话的,像她写的比喻句,藏着没说出口的心思。
周五下午,江翊果然履行了承诺,成了她的第一个听众。他们约在图书馆三楼的角落,窗外的银杏叶落了一地,像铺了层金色的地毯。林溪站在窗边,手里捏着那张黄色便签,深吸一口气,开始朗诵。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她的声音还有点抖,却比第一次在班会课上自然多了,念到“风”的时候,抬手拂了拂头发,指尖划过耳尖,像真的摸到了风。
江翊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那本旧诗集,听得很认真,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等她念完最后一句“就十分美好”,他突然鼓起掌来,声音不大,却很真诚。
“比上次在班会上进步多了,”他说,“停顿的地方很自然,小动作也不突兀,像……像风真的来了。”
林溪笑了,像得到了糖的小孩:“是你的便签写得好。”
“是你本来就做得好。”他看着她,眼睛亮闪闪的,“大礼堂的绿萝肯定会喜欢你的声音。”
那天离开图书馆时,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交缠的线。林溪手里的旧诗集被风吹得哗哗响,正好翻到《门前》那页,黄色的便签掉了出来,背面还有一行小字:“其实不用盯着绿萝,看我也行,我不会笑你。”
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悄悄把便签塞回书里,指尖的温度烫得像握着颗小太阳。
校园文化节那天,大礼堂果然坐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比林溪想象的还要可怕。后台的镜子里,她的脸有点白,苏晓晓正给她整理衣领:“别紧张,就当台下全是糖醋排骨,你在给排骨念诗呢。”
江翊站在旁边,手里拿着瓶草莓牛奶,是她平时喝的牌子:“喝点甜的,放松点。”他顿了顿,声音压得很低,“我在第三排中间的位置,你要是看到绿萝会慌,就看我这里。”
林溪接过牛奶,指尖的温度透过玻璃瓶传过来,暖暖的。
轮到她上场时,聚光灯突然打在身上,亮得让她睁不开眼。台下的声音像潮水般涌来,她的腿又开始发软,刚想去找绿萝,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第三排——江翊坐在那里,手里拿着那本旧诗集,冲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嘴角弯着,像在说“别怕”。
林溪深吸一口气,想起了天台的风,想起了图书馆的阳光,想起了那句“看我也行”。她抬起头,声音清亮地念出第一句:“草在结它的种子……”
这一次,她没有忘词,没有发抖,念到“风”的时候,抬手拂了拂头发,指尖真的像摸到了风;念到“种子”的时候,手指轻轻点了点讲台,像在播撒希望。台下很安静,只有她的声音在回荡,像溪水流过石头,清澈又温柔。
念到最后一句“就十分美好”时,她的目光又落在第三排,江翊正看着她,眼睛里像盛着星光,比聚光灯还要亮。
下台时,苏晓晓冲上来抱住她,差点把她的牛奶撞洒:“太棒了!我录了视频,你看你看,江翊的眼睛都快黏在你身上了!”
林溪看着视频里的自己,站在聚光灯下,虽然还有点拘谨,却不再是那个连自我介绍都不敢说的女孩。她的“自我介绍”,终于补完了——原来她不止会写比喻句,还会站在很多人面前,把藏在文字里的勇气,大声说出来。
晚上回家的路上,林溪收到一条江翊的消息,只有一张照片:是他拍的大礼堂的绿萝,叶子上沾着点夕阳的光,配文是“它说你念诗的时候,风真的来了”。
林溪笑着回复:“是风听到了你的便签。”
她抬头看了看天,星星真的像碎糖,亮晶晶的。原来有些勇气,是藏在比喻句里的,是藏在便签的小字里的,是藏在“假装没看见”的温柔里的。而这些勇气,让她终于敢对自己说:林溪,你其实很好,像你写的那些句子一样,暖暖的,很美好。
她的“自我介绍”,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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