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透过香樟树的缝隙,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溪正低头修改绘画比赛的草图,笔尖在纸上轻轻勾勒着向日葵的轮廓,耳边却断断续续传来后排的议论声,像嗡嗡的蜜蜂绕不散。
“听说了吗?陆知行和林溪除夕夜一起跨的年!”
“真的假的?我就说他们关系不一般,陆知行天天给她带早餐!”
“难怪开学选座陆知行非要跟林溪坐一排,原来早就在一起了啊……”
笔尖猛地一顿,黑色的墨点在画纸上晕开,像朵突兀的乌云。林溪皱着眉抬头,后排的女生们立刻低下头假装看书,眼神却还在偷偷往这边瞟。她心里一阵发慌,手里的画笔都差点握不住——除夕夜她明明和外婆在家,怎么会传出和陆知行一起跨年的谣言?
“她们在胡说什么呢!”苏晓晓从外面打水回来,正好听到议论声,把水杯重重放在桌上,“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但也不能瞎编啊!”她凑到林溪身边,压低声音,“你别生气,肯定是有人故意传的谣言,我去问问是谁先开始说的!”
林溪摇摇头,指尖在画纸上的墨点上轻轻摩挲:“算了,越解释越乱。”可心里却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又闷又烦。她看向斜后方的陆知行,他正趴在桌上睡觉,阳光照在他的发梢上,完全没察觉到周围的议论。而江翊的座位空着,大概是去办公室问问题了。
上课铃响后,议论声暂时平息,可林溪却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老师在讲台上讲着数学公式,她的思绪却飘回了除夕夜——那晚她和外婆吃年夜饭、放烟花,收到陆知行的视频通话和江翊的跨年短信,明明是温馨的回忆,怎么会被传成这样?
午休时,陆知行终于睡醒了,揉着眼睛问林溪:“下节课是什么?我的课本呢?”看到林溪闷闷不乐的样子,他愣了一下,“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她,是有人传谣言!”苏晓晓抢着说,把后排的议论复述了一遍,“说你们除夕夜一起跨年,现在全班都在传你们俩在一起了!”
陆知行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什么玩意儿?谁传的谣言?我除夕夜在我家天台放烟花,我爸妈都能作证!”他猛地一拍桌子,吓得周围同学都看过来,“不行,我得去澄清一下,这都传到什么份上了!”
“别去!”林溪拉住他,“你一冲动反而说不清,越闹越大怎么办?”她看着陆知行气鼓鼓的样子,心里又急又乱,“反正我们没做过,随他们说去吧,过几天就忘了。”
“那怎么行!”陆知行急得团团转,“这谣言对你影响多不好!不行,我必须找出是谁传的!”他转身就往后排走,苏晓晓赶紧跟上去拦着,两人拉拉扯扯的样子又引来了一片目光。
林溪坐在座位上,只觉得脸颊发烫,浑身不自在。她下意识地看向江翊的座位,依旧空着。不知道他回来后听到这些谣言,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也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脸颊却更烫了。
这时,江翊抱着一摞作业本从外面走进来,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乱。他刚放下作业本,就察觉到教室里异样的安静,目光扫过林溪泛红的眼眶和陆知行激动的样子,眼神沉了沉。
“怎么了?”他走到座位旁,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周围的议论声瞬间消失。
陆知行像找到了救星:“江翊你来得正好!有人传谣言说我和溪溪除夕夜一起跨年,这纯属胡说八道!我要找出造谣的人!”
江翊的目光落在林溪身上,她正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肩膀微微颤抖。他顿了顿,看向后排的女生们:“谣言是谁先传的?”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让几个女生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我……我听隔壁班同学说的。”一个女生小声开口,手指绞着衣角,“他们说看到陆知行除夕夜给林溪发视频,还说给她放专属烟花,就……就猜你们一起跨年。”
“发视频就是一起跨年?放烟花就是在一起?”陆知行气得跳脚,“那我还给我奶奶发视频了呢,我跟我奶奶也在一起了?”
全班同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些。江翊却没笑,目光依旧落在那个女生身上:“隔壁班谁传的?具体说什么了?”他的语气很平静,却让人不敢隐瞒。
女生被他看得有些害怕,支支吾吾地说:“好像是……三班的李强,他说看到陆知行朋友圈发了和女生的合照,背景是烟花,就猜是林溪……”
“合照?我什么时候发合照了!”陆知行更懵了,拿出手机翻朋友圈,“我除夕夜就发了张烟花的照片,连脸都没露!”他把手机递给江翊,“你看!绝对没有合照!”
江翊看着照片——黑夜里炸开的金色烟花,角落隐约能看到天台的栏杆,确实没有人物。他抬头看向那个女生:“李强是不是看错了?或者故意造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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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就这么跟我们说的,还说陆知行开学给林溪带早餐,肯定是在谈恋爱……”
“带早餐怎么了?我们是朋友!”陆知行急得脸都红了,“我还给江翊带过呢!我跟他也谈恋爱?”
这话一出,全班笑得更厉害了,连林溪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心里的憋闷散了些。江翊的嘴角似乎也动了动,接过陆知行的手机:“把这张照片发班级群里,再说明一下除夕夜的情况,谣言自然就破了。”
“对哦!”陆知行恍然大悟,立刻点开班级群,手指飞快地打字:“澄清一下:除夕夜我在自家天台放烟花,和林溪只是视频通话,没有一起跨年!朋友圈只有烟花照片,没有合照!造谣的人请停止传播!再有谣言我就找张老师了!”后面还附上了烟花照片的截图。
消息刚发出,群里立刻炸开了锅。
苏晓晓第一个回复:“我就说不可能!造谣可耻!”
班长发了个“敲打”表情:“大家不信谣不传谣,专心学习!”
几个刚才议论的女生也默默发了“对不起”的表情。
看着群里的消息,林溪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肩膀也放松下来。她抬头看向江翊,对方正好也在看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画具,耳根却悄悄红了。
“你看,我就说能澄清吧。”陆知行凑过来,脸上还带着怒气,“不过这李强也太讨厌了,回头我找他算账去!”
“别去找他了。”林溪拉住他,“可能就是误会,越闹越大反而不好。”她看着陆知行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谢谢你啊,还特意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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