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透过香樟树的枝叶,在操场上投下晃动的光斑。体育课自由活动的哨声刚响,陆知行就抱着篮球冲到林溪面前,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运动服的领口被汗水浸得有些深色:“溪溪!要不要看我打篮球?今天让你见识下我的三分球绝技!”
林溪正坐在看台上整理绘画比赛的草图,闻言抬头笑了笑:“不了,我得抓紧时间改画稿,下周就要提交最终作品了。”她的画纸上,向日葵的花瓣已经有了雏形,但细节处还需要打磨,江翊昨天建议的叶脉纹理,她正试着用细笔勾勒。
“就看一会儿嘛!”陆知行拉着她的胳膊轻轻摇晃,像个撒娇的孩子,“我保证投进三个三分球给你看!苏晓晓他们都在下面等着呢!”他指着篮球场,苏晓晓正举着手机朝这边挥手,江翊站在篮筐下,手里转着篮球,目光似乎也朝这边望来。
林溪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画具小心地放进画板袋:“好吧,就看十分钟。”她跟着陆知行走到篮球场边,刚站稳就听到旁边几个女生的议论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飘进耳朵。
“你看陆知行对林溪多好,体育课都陪着,哪像之前一门心思扑在篮球上。”
“我听说谣言澄清后他们更亲密了,说不定是真的在一起了,只是没公开。”
“难怪江翊刚才投篮都没中,估计心里不舒服吧……”
林溪的脸颊瞬间有些发烫,下意识地看向江翊,他正好投进一个球,落地时目光扫过这边,眼神平静得看不出情绪,只是转篮球的手指顿了一下。
“别听她们瞎说。”陆知行显然也听到了议论,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还故意提高声音,“她们就是羡慕我和溪溪关系好!”他把一个篮球塞到林溪手里,“你帮我拿着球,我去给你露一手!”
说完不等林溪反应,就转身冲向球场,对着苏晓晓他们喊:“都看好了!我要开始表演了!”他运着球在三分线外站定,做了个夸张的投篮姿势,目光却朝林溪的方向瞟来,带着明显的炫耀意味。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哐当”一声砸在篮板上弹了回来,连篮筐都没碰到。场边爆发出一阵笑声,苏晓晓捂着肚子喊:“陆知行你行不行啊!这就是你的绝技?”
陆知行摸了摸鼻子,一脸不服气:“刚才是热身!看好了这次!”他捡起球再次站在三分线外,这次倒真投进了,只是球擦着篮筐滚进去的。他兴奋地跳起来挥手:“溪溪看到没!我投进了!”
林溪无奈地笑着鼓掌,心里却有些不自在。旁边的议论声又起来了,比刚才更大了些:“你看他特意给林溪表演,这还不明显吗?”“肯定是真的,不然谁会这么上心啊……”
她正想找个借口回看台,陆知行突然跑了过来,满头大汗地凑到她面前,喘着气说:“怎么样?厉害吧?”他接过林溪递来的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抹了把嘴突然对着围观的同学大声说:“你们别猜了!我承认——”
林溪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呼吸都漏了半拍。她看到苏晓晓惊讶地张大了嘴,江翊也停下了动作,目光直直地看向这边,连转着的篮球都掉在了地上。
“我承认溪溪是我最好的朋友!”陆知行话锋一转,得意地冲围观的同学挤眼睛,“你们这些谣言制造者,是不是很失望?想八卦也找个靠谱的话题啊!”他拍了拍林溪的肩膀,笑得一脸灿烂,“溪溪你说对吧?咱们这革命友谊,比谣言坚固多了!”
周围的同学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有人笑骂着“陆知行你耍我们”,有人起哄着“友谊万岁”,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起来。可林溪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刚才那一瞬间的心跳加速和慌乱还没散去,她看着陆知行嬉皮笑脸的样子,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
“陆知行!”林溪皱着眉瞪他,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这种事能随便开玩笑吗?”她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满,还有一丝被捉弄后的委屈。刚才那一瞬间,她甚至真的以为陆知行要公开什么,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尤其是在经历了那么多谣言后,她对这种“承认”的玩笑格外敏感。
陆知行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没料到林溪会生气,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就是想逗逗他们,让他们别再乱传谣言了……”他看着林溪严肃的表情,声音越来越小,“你别生气啊,我不是故意的。”
苏晓晓赶紧跑过来打圆场:“哎呀陆知行就是嘴欠,溪溪你别往心里去,他肯定是好意,就是方法笨了点。”她偷偷掐了陆知行一把,朝他使眼色让他道歉。
江翊也走了过来,捡起地上的篮球,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球面:“体育课快结束了,先回教室吧。”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目光落在林溪紧绷的肩膀上,轻轻补充了一句,“别因为玩笑影响心情。”
林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对陆知行冷冷地说:“以后不准开这种玩笑!很好笑吗?”她转身拿起画板袋,径直朝教学楼走去,连看都没再看陆知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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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行站在原地,看着林溪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懊恼和无措。他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声音闷闷的:“我真的只是想帮她止谣言……”
“你这哪是止谣言,分明是火上浇油。”苏晓晓恨铁不成钢地说,“没看到刚才大家的表情吗?估计又要猜你们是不是在闹别扭了!林溪刚从谣言里出来,最忌讳这种玩笑了,你赶紧去道歉!”
江翊拍了拍陆知行的肩膀:“去跟她解释清楚,态度诚恳点。”他把篮球塞给陆知行,“她不是真生气,只是被吓到了。”说完转身也朝教学楼走去,步伐不快,却像是在刻意等什么。
陆知行看着两人的背影,抓了抓头发,捡起地上的水瓶追了上去。
教室里,林溪正坐在座位上修改画稿,笔尖却有些颤抖,刚才陆知行那句“我承认”带来的冲击还没完全散去。她知道陆知行是好意,想帮她堵住悠悠众口,但这种方式实在太鲁莽了,简直是把她再次推到风口浪尖。
“溪溪……”陆知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他探进半个脑袋,看到林溪没回头,只好硬着头皮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瓶冰镇的橘子汽水,那是林溪最喜欢的口味。
林溪没有抬头,继续在画纸上勾勒线条,只是笔尖的力度重了些,不小心把一根叶脉画歪了。
“对不起啊溪溪,我不该开那种玩笑的。”陆知行走到她身边,把汽水放在桌上,声音里满是歉意,“我就是听到他们总议论,想干脆用玩笑堵死他们的嘴,没想到会吓到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他挠了挠头,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消失了,只剩下紧张和不安。
林溪停下笔,转头看他。陆知行的头发还湿漉漉的,运动服上还带着汗味,眼神里满是讨好,像只做错事的大型犬。她心里的火气其实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后怕和委屈。
“陆知行,”林溪的语气缓和了些,但眼神依旧严肃,“你知道那种谣言有多让人困扰吗?上次的风波刚过去,你又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只会让大家更误会。”她指着画纸上歪掉的线条,“你看,你一开玩笑我心都乱了,画都画错了。”
“对不起对不起!”陆知行连忙道歉,看到画纸上的错笔更是愧疚,“我真的没想那么多,就是脑子一热……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我去跟大家澄清?就说我刚才是胡说八道?”
“不用了。”林溪叹了口气,把汽水拧开喝了一口,冰凉的甜味让心情平复了些,“越解释越乱,大家过两天就忘了。”她看着陆知行依旧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语气却带着一丝无奈,“下次再敢开这种玩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画画也不叫你帮忙搬画架了!”
“保证不会了!”陆知行立刻举手发誓,看到林溪眼里的笑意,终于松了口气,露出了熟悉的大大咧咧的笑容,“那我们还是好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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