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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间疾苦（第2页）

客栈果然冷清，蛛网结满了墙角。掌柜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见有客人上门，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忙迎上来：“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蓝忘机将银子放在柜上，“再备些清淡饮食。”

老者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如今粮食金贵，一锭银子也买不到多少米面……”

“无妨。”蓝忘机轻声道，“我们食量小，有口吃的就行。”

安顿好后，魏烟关上房门，压低声音道：“蓝叔叔，这里的干旱不正常。”她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我看到了怨气缠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收水灵。”

蓝忘机走到窗前，目光扫过整个小镇。只见上空笼罩着一层诡异的灰雾，尤其是镇东头那棵老槐树方向，灰雾浓得几乎化不开，透着阴冷的气息。

“入夜后去看看。”他沉声道。

月上中天，两道身影悄然来到枯槐下。蓝忘机指尖凝聚一点灵光，轻轻按在树干上。树皮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黑色符咒，正泛着不祥的暗光。

“锁灵咒。”蓝忘机皱眉，“有人在刻意封锁此地水脉。”他神识探入地下，“地下三百尺处有水灵脉，但被这些符咒锁住了。”话音顿住，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对，水灵脉里还有东西……”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动起来。枯槐根部裂开一个大洞，一股腥臭黑气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一张狰狞鬼脸，獠牙外露，眼神怨毒。

“何方修士，敢坏本座好事！”鬼脸嘶吼着，声音刺耳。

蓝忘机将魏烟护在身后，周身灵力微动。那鬼脸见状怪笑一声，化作数十道黑箭射来，带着蚀骨的寒意。蓝忘机不躲不闪，身后忘机琴泛起淡淡蓝光，形成一道屏障。所有黑箭触及蓝光，立刻如冰雪消融般溃散。

“区区小鬼，也敢自称‘本座’？”蓝忘机声音依旧平静，但手中忘机琴已经亮起耀眼蓝光，琴音蓄势待发。

鬼脸大惊，语气中带着忌惮：“你……你是天庭的人？”

蓝忘机不答，指尖拨动琴弦。琴声骤起，如清泉流响，温润而有力，所过之处黑气溃散，怨气消融。鬼脸发出凄厉惨叫，想要钻回地底，却被一道从天而降的蓝光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饶命！上仙饶命！”鬼脸扭曲着求饶，“小的是奉城隍爷之命在此看守……”

“城隍？”蓝忘机琴音一顿，“天庭正神，为何纵鬼为祸？”

鬼脸见说漏了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自爆成一团黑雾。蓝忘机挥袖驱散雾气，发现地下符咒已全部自毁，水灵脉正缓缓复苏，丝丝水汽从地底渗出。

果然，随着地下水位回升，河流里有水流的声音，镇民们纷纷惊醒，发现井中出水，干裂的土地渐渐湿润。欢呼声响彻小镇，那些欢呼声中蕴含的真诚感激，化作无形的能量，顺着灵脉飘向蓝忘机的阵盘，滋养着魏无羡的灵魂碎片。

次日清晨，蓝忘机在客栈院中抚琴。琴声悠扬清越，如沐春风，引来不少镇民围观。奇怪的是，凡听琴者，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连久病的老人都觉得气顺了许多，精神为之一振。

“先生真乃神人！”老掌柜捧着清茶走来，脸上满是感激，“昨夜突然井水复涌，今日又得闻仙音，莫非上天终于怜悯我青溪镇？”

魏烟乖巧地在一旁煮茶，趁人不备将一滴瑶池水混入茶壶。那老者饮下后，多年模糊的眼疾竟然好转，能看清院中的景物了，激动得老泪纵横，连连作揖。

离开青溪镇时，魏无羡的灵魂虚影已经能短暂离开阵盘，轻盈地坐在蓝忘机的肩头。虽然不能说话，却会做各种夸张的表情逗魏烟笑，时而挤眉弄眼，时而歪头吐舌，顽皮的很。

“下一个城镇往东三十里。”蓝忘机看着手中的地图，“据说有妖物作祟，伤及不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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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烟晃着双脚坐在路边石头上，啃着干粮道：“蓝叔叔，我发现个规律。越是真诚的感恩，对魏爹爹的灵魂修复效果越好。昨天那老掌柜的感激，抵得上十个普通人的功德呢。”

蓝忘机轻轻点头，目光落在肩头的灵魂虚影上。魏无羡的轮廓又清晰了几分，正对着他笑得灿烂。

这发现与杨戬所说略有不同——不仅是行善积德，更要得人真心。正思索间，肩头突然一凉。魏无羡的虚影不知何时跑到他肩上，正顽皮地扯他抹额，动作与记忆中那个爱捉弄人的身影重合。

“别闹。”蓝忘机轻声呵斥，眼中却漾着化不开的温柔。

虚影吐了吐舌头，乖乖坐好。虽然不能言语，但那双桃花眼里的狡黠神采，与记忆中的魏无羡一般无二，鲜活得仿佛从未离开。

接下来的半个月，二人一路向东，专挑那些有怪异传闻的村落落脚。有时是驱除为祸一方的精怪，有时是调解积累多年的恩怨。每解决一桩事，魏无羡的灵魂就凝实一分，虚影上的轮廓也愈发清晰。

这日来到一座大城，名为临江。入城时已近黄昏，守城兵丁却拦住了他们，铁甲在残阳下泛着冷光。

“路引拿出来看看。”

蓝忘机早有准备，取出杨戬给的假路引。兵丁检查时，魏烟注意到城墙根下蹲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瘦得只剩皮包骨，正眼巴巴望着进城的人流，眼神里满是渴望。

“那些是……”

“小叫花子罢了。”兵丁不耐烦地挥手放行，“最近流民多，偷鸡摸狗的事儿没少干。你们这样的体面人最好住城东，城西乱得很，夜里都能听见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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