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心不甘情不愿。
他脸上表情淡淡的,依旧维持着平静,像一张柔白的宣纸。温禾却从这张白纸上硬是看出几点红梅尽染:“你好像很不高兴?”
宋默懒懒抬眼:“没有,我挺高兴的。”
“真的?”温禾起身,裙裾轻旋,在他身边转了个圈,施施然落座桌边,继续添油加醋道:“江公子人确实挺好的,说话又和气,人也和善,姑娘们都挺喜欢他。你是没瞧见,今日他的画摊前围了多少姑娘。听说连知府家的小姐都特意差人去买他的画呢!”
她托着腮,眼神飘得远远的:“那样温润的公子,也难怪……”
那副模样,看着是心猿意马,魂都要飞到别人身上去了。
宋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还没递到嘴边,就听“啪”的一声脆响,茶盏不堪重负,裂开一道细缝,温热的茶水顺着指缝滴落。
茶水落了满身,宋默只死死盯着桌角,“难怪?”
温禾这才装作惊慌地“哎呀”一声,连忙凑上去。她小心翼翼地掰开他的手指,将碎裂的杯盏残渣一一取出。又从怀里掏出帕子,执起他的手细细擦拭。
她忍不住轻笑道:“怎么了这是?喝个茶也忒不小心了。”
宋默猛地抽回手,转身就要去捡地上的包袱。
温禾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衣袖,声音里尽是藏不住的笑意:“怎么都不听人把话说完?”
她把绣帕在他眼前晃了晃,不由分说地抓过他的手,一根一根手指仔细擦净。少年指尖冰凉,被她温热的掌心包裹,慢慢回暖。
“松手。”
“不松。”
“……”
僵持间,温禾忽然莞尔:“我说,江公子这般好。”她故意停顿,等着手心里的指尖僵硬,继而开口。
“难怪小雀儿一眼就看中了他。”
宋默眉头微蹙:“小雀儿?”
“嗯。”温禾知道他素来不关心旁人,怕是连李雀儿是谁都不晓得,解释道:“就是今早同我约好一起逛集市的那位妹妹,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
宋默怔住,耳尖突然窜起一抹绯红,像是大雪之中盛开的梅花。他张了张嘴,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含糊的:“哦……”
她不喜欢那个书生。
被少女包裹的那指节隐隐发烫,那温度顺着血脉一直蔓延到胸口,烫得他心口直跳。
他别过脸去,却怎么也压不住微微上扬的嘴角:“那你……跟他搭话也是因为……”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低,白皙的脸悄然爬上一层薄红,连眼尾都染上淡淡的啡色。温禾看在眼里,心下暗自窃喜。虽然借的是他那位白月光的势,但是这效果倒是肉眼可见的好。
她趁机加大火力:“是啊,因为小雀儿喜欢,我才特意帮她打听呢。”
说罢,指尖一滑,从擦拭的动作变成了十指相扣,还故意晃了晃,“我知道你心里装着……别人。”
在关键处停了停,温禾看着少年眸色乌黑,像是漫长无垠的夜晚,渐渐晦暗,才继续道:“但是没关系,我会一直等,等到你也喜欢我的那天。”
少女的心意直白又大胆,宛如一簇幼小的火种落在漫无边际的草原。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1]
宋默眉心一跳,先前如溺水般的窒息感一瞬间消散,那些淤堵在胸口的酸涩与苦闷,被这团突如其来的野火焚烧殆尽。
他垂眸看向两人交握的手。
清风朗月,如沐慈悲。[2]
表白的时候,温禾满脑子都是攻略魔头的任务,竟丝毫不觉得害臊。回过头,躺在床上,那些话语在脑海中一遍遍回放,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是在表白诶。
“我会一直等,等到你也喜欢我的那天。”
夏夜蝉鸣扰人清梦,温禾猛地用被子蒙住头,脸颊滚烫。她翻来覆去,心跳在胸口似乎快要蹦出去。
直到月光西斜,天光乍破,她才晕睡过去。
宋默却是一早便醒了。
晨光柔和地勾勒出少女熟睡的轮廓,见温禾睡得正香,连发丝都凌乱地贴在面颊上,心下柔软,不禁莞尔。修长又漂亮的手指轻轻理了理她的头发,贴心地为其拢了拢被子,怕吵醒她,宋默轻声问道:“早上想吃什么?”
温热的呼吸拂过面颊,痒痒的触感让温禾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她迷迷糊糊地抬手挠了挠脸,身子一扭背对他,含糊不清地嘟囔道:“包子……”
少女声音软糯,带着未醒的困意,宋默弯了弯眼睛,连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了几分。
引用:
[1]出自唐代白居易的《赋得古原草送别》。
[2]出自史铁生的《我与地坛》。《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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