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烟火未冷
第七章 《柳桥无字碑》
民国三十四年·清明后三日 巳时末
一、柳影
柳桥在卢沟桥北七里,永定河故道分岔处。
桥身已拆,只余一座单孔石拱,拱背被水削平,像一条被剥了脊骨的龙,伏在芦苇与废船板之间。
桥畔原有一株旱柳,树龄逾百,去年冬天被炮火劈去半边,剩下半株却活了过来,新枝抽出,颜色发乌,像一簇被墨汁浸透的春。
柳根下,新掘一穴,穴口覆一块无字青石碑,碑面不带一丝凿痕,却在晨光里泛出极细的齿孔——那是铜花碎片压出的痕,七瓣,缺半钩,与沈清禾右眼下泪痣同形。
碑下埋的并非尸骨,而是一只“风火筒”残壳:竹壁焦黑,七孔俱裂,孔内嵌满铜屑,屑色由白而蓝而青而金,像给黑夜埋一条不会疼的春。
碑前,一人长跪。
苏砚舟。
他穿一件被火烤去半幅袖管的铁路袍,左胸敞口,露一处新疤,疤形正圆,径七分,齿孔边缘,与铜花同大——那是他亲手剥下自己心尖皮后留下的“灯座”,皮已制成风皮纸,纸已随筒俱焚,只剩这座“灯座”,在胸腔里空燃。
他面前摆一排“骨笔”,共六枚,缺一枚——最锋利那枚,昨夜已随铜花沉入永定河,至今未浮起。
六枚骨笔摆成“风”字轮廓,字尾仍缺半钩,钩尖指向河心,像给逝者递一根不会回头的路标。
他身后,隔三步,立一道身影。
沈墨生。
他左臂吊绷带,绷带下空荡——肘关节以下,已留在佐久间弘的审讯室,断口用烙铁封痂,呈乌紫色,像一截被春雪捂坏的藕。
他右手拄一条柳枝,枝皮剥尽,枝尖削成铲,铲面刻极浅一字——“风”,字尾缺半钩,用血填红,血已干,却仍渗淋巴,像给黎明留一盏不会亮的灯。
两人之间,无言语,只隔一条被晨雾拉长的影子,影子随柳枝轻颤,像给整座桥系一颗不会掉的星。
二、河声
巳时三刻,永定河解冻。
冰面自上游开裂,裂纹呈“之”字形,像一枚被拉长的“风”字,字尾恰好止于柳桥拱脚,缺半钩,钩尖对准无字碑,像给整条河留一道不会愈合的缝。
裂冰随水涌下,第一块经过桥孔时,撞在碑背,发出“咚——”一声闷响,像河底有人敲更,替逝者数最后一口气。
苏砚舟抬头,看见冰面浮起一物——
铜花。
七瓣,齿孔俱全,缺半钩,却已被水打磨得发亮,像给黑夜镀一层不会熄的春。
铜花随裂冰旋转,瓣瓣呈金红色,在晨光里绽开,又迅速熄灭,最后“叮”一声,贴在无字碑正面,齿孔与碑面压痕严丝合缝,像给逝者安一颗不会流泪的泪痣。
沈墨生拄枝上前,用柳枝铲尖轻触铜花,铲面“风”字血痕遇水即溶,溶成一条极细的红线,线沿碑齿孔游走,连成完整“风”字,字尾仍缺半钩——那半钩,正是铜花最后一瓣缺失处,像给整座桥留一道不会回头的缝。
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冰更轻:
“她最后说——火归火,风归风,泪归泪,春归春。
归处无声,雪落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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