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压力,如同山岳般,瞬间全部压在了沈砚一人的肩头!
他知道,这是决定他能否留下的最关键的时刻。若不能给出一个足够合理、能够取信于人的解释,不仅无法实现加入宗门的计划,恐怕还会因为自身的“异常”而引来眼前这位筑基修士更深层次的怀疑、探究,甚至是……麻烦!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浓郁灵气的冰冷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上适时地流露出了几分属于少年人的、被命运捉弄的苦涩,以及一种不甘于天命、倔强挣扎的坚韧。他再次拱手,对着李师叔,语气诚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回答道:“回禀李前辈,晚辈……晚辈确是天生断灵根,此乃天命所定,无法更改,晚辈……早已认命。”他先承认了这个无法改变的事实,以博取一丝同情与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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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他话锋一转,开始解释那身“本事”的来源:“至于晚辈那点微末的、上不得台面的保命伎俩……乃是家中祖辈传下的一套,据说是源自某个早已没落的体修分支的、锤炼气血、打熬筋骨皮膜的笨拙法门。此法无法感应灵气,只能依靠日复一日、水滴石穿的苦熬,激发自身气血潜能,勉强强身健体。再配合祖辈多年在山林中讨生活,总结下来的一些辨识妖兽习性弱点、利用山林地势环境周旋的土法子。晚辈自懂事起,便日日练习,不敢有丝毫懈怠,常年累月下来,方能在山林险境中,有些许自保逃命之力。”
他顿了顿,将成功的主要原因,巧妙地引向了陈锋三人和“运气”:“至于此次能侥幸伤到那赤鳞蟒……实是因陈师兄他们三位,修为高深,已将那头妖蟒消耗、激怒到了极致,使其露出了破绽。晚辈又恰好……窥见了其脖颈处一处似乎早已存在的旧伤痕迹,当时情况危急,不容多想,晚辈便抱着拼死一搏的念头,将所有力气与希望,都赌在了那一击之上……万幸,苍天垂怜,竟真的侥幸成功了。若是正面与那全盛状态的妖蟒抗衡,晚辈……绝非其一合之敌,恐怕早已葬身蟒腹。”
他这番说辞,可谓是半真半假,虚实结合。锤炼气血是真的(得益于天书引导),辨识弱点是真的(依赖天书解析),利用地势也是真的(基于引导命轨),但他巧妙地将最核心、最诡异的“天书”之力完全隐去,将所有能力都归结为“家传的体修笨法子”和“祖辈的土法子”,并将那石破天惊的一击,主要归功于陈锋三人的前期消耗、妖蟒自身的“旧伤”(实则是他找到的命轨弱点),以及至关重要的“侥幸”和“拼死一搏”。这番解释,既承认了自己“断灵根”的缺陷,又展示了自己并非毫无价值的“废物”,同时将不可思议的战绩归于可以理解的“巧合”与“勇气”,最大程度地降低了自身的可疑程度。
李师叔听完沈砚这番情真意切、逻辑看似自洽的解释,再次陷入了沉吟之中,抚着颌下的长须,目光深邃地打量着沈砚。他见这少年身形虽然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而显得瘦削,但站姿沉稳,下盘扎实,眼神清澈而坚定,确实不像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毫无根底的普通凡人。而且,他也知晓,在广袤的世俗间,确实存在一些不走灵气修炼之路、只专注于锤炼肉身气血的所谓“武夫”,只是这类道路成就有限,最多达到堪比炼气期中后期的程度便已是极限,且寿元与手段远不及同阶修士,故而难登修行大雅之堂,多为宗门所轻视。
“家传的法门?你具体来自何处?”李师叔再次开口,进行更深入的盘查。
“晚辈来自南州北部,一个名为黑石镇的小地方。家中……世代以采矿为生,皆是普通凡人。”沈砚坦然回答,这是他经得起任何查证的、清白(至少在表面上是)的根据。
李师叔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黑石镇这个名字,他作为宗门执事,略有耳闻,知道那是一个地处偏远、以出产低阶炼器辅料黑曜石为主的矿镇,灵气稀薄,确实不太可能出现什么修行传承。这在一定程度上,佐证了沈砚“家传体修法门”可能源自某个流落至此的、早已没落的体修分支的说法。
他最后将目光转向陈锋,进行最后的确认:“陈师侄,你等确定,当时是他在关键时刻出手,重创了那赤鳞蟒的要害?”
陈锋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点头,语气无比肯定:“回师叔,千真万确!弟子愿以自身道心起誓!当时情况万分危急,我等三人已是强弩之末,防线即将崩溃。若非沈公子于电光石火间,以神乎其技的身法避开蟒首扑击,并以那根钢钎精准无比地刺入妖蟒脖颈要害,使其剧痛失控,为我等创造了宝贵的反击之机,我等绝无任何生还可能!”一旁的李昱和柳芸也立刻用力点头,异口同声地附和道:“弟子等亦可作证!”
听到陈锋三人如此肯定的证词,尤其是陈锋甚至愿意以道心起誓,李师叔眼中最后的一丝疑虑终于消散了大半。他抚着长须,再次陷入短暂的思索。一个断灵根,按宗门千年不变的规矩,是绝无可能被收录为弟子的,这是铁律。但此子情况确实特殊,心性沉稳,胆识过人,疑似掌握着某种不俗的凡俗武技(或没落体修传承),更对宗门三名弟子有着不容置疑的救命大恩。若因根骨之故,便将其拒之门外,于情于理,似乎都有些不近人情,亦可能寒了门下弟子的心,更有损宗门“因果必报”的信誉……
权衡利弊,思忖半晌,这位李师叔似乎终于做出了一个折中的决定。他看向沈砚,原本平淡的语气缓和了些许,带着一种上位者的考量,缓缓开口道:“沈砚,你之情况,根骨所限,实属特殊,亘古罕见。按我墨韵宗传承千年的规条,断灵根者,不予收录,此乃铁律,老夫亦无法违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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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听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一沉,难道终究还是不行吗?
然而,李师叔话锋随即一转:“不过——你于本宗弟子有确凿的救命大恩,此功不可不赏,此因果不可不还。加之,你虽无法踏上灵气修行之途,却另有一番锤炼自身的技艺傍身,非是毫无价值之人。老夫可做主,准许你暂且以‘杂役’身份入宗,负责宗门内一些力所能及的体力劳作事务,也算是有个安身立命之所,聊报恩情。至于后续……能否有其他的机缘造化,便看你自身的努力与命数了。你,可愿意?”
**杂役!**
这并非沈砚最初所期望的、能够接触更多修行知识的外门弟子身份。杂役,在宗门之内,地位最为低下,等同于凡人仆役,主要从事洒扫、搬运、种植、喂养灵兽等最基础的体力劳动,几乎接触不到核心的修行传承。
但是——比起被直接、毫不留情地拒之门外,断绝所有希望,这已经是一个极好、甚至是出乎意料的结果了!杂役身份,虽然卑微,却能让他名正言顺地留在这灵气相对充裕的墨韵宗内,拥有一个相对稳定的落脚点。他可以借此机会,慢慢熟悉这个修行世界,暗中摸索天书与自身道路,并寻找可能存在的、打破“断灵根”诅咒的契机!这无疑是退而求其次的最佳选择!
没有任何犹豫,沈砚立刻深深躬身,语气带着发自内心的诚恳与感激:“晚辈愿意!多谢李前辈成全!晚辈定当恪尽职守,不负前辈给予的机会!”
看到沈砚终于能够留下,陈锋、柳芸、李昱三人也明显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对于他们而言,能将救命恩人留在宗内,已是了却了一桩最大的心事。
李师叔见状,不再多言。他翻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颜色暗沉、质地普通的木制令牌,指尖青色灵光微微一闪,如同最精细的刻刀般,在令牌正面迅速刻画了一个清晰的“役”字,背面则勾勒出几道代表墨韵宗的简易云纹。他将这枚代表着沈砚新身份的令牌递了过来:“这是你的身份令牌,凭此令牌,你可自由出入山门下层区域及杂役活动范围。切记,宗门重地,不可擅闯。陈师侄,便由你带他去往杂役堂登记造册,并安排一处住处安顿下来。”
“是!谨遵李师叔吩咐!”陈锋连忙上前,恭敬地接过令牌,转身郑重地交到了沈砚手中。
沈砚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那枚尚带着一丝木头微凉气息的令牌。令牌入手颇有分量,上面的“役”字和云纹清晰可见,象征着他从此与这片仙家之地产生了联系。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这具被天道判定为“凡骨”、“废体”的身躯,正式地、以一种最低微的姿态,踏入了这个波澜壮阔、光怪陆离的修行世界!
前路,是杂役身份的卑微与劳碌,是“断灵根”如同铁锁加身的桎梏,是《铸命天书》那命痕反噬如影随形的威胁,但也同样是那本诡异天书所带来的、于绝境中窥探命运、逆天改命的无限可能与希望!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巍峨的山门,望向那云雾缭绕、仙气缥缈的宗门深处,眼神平静如水,深处却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坚定火焰。
云隐山门,凡骨初入。
他那始于微末、窃命逆天的荆棘之路,于此地,于此刻,才算真正地、拉开了厚重的帷幕,正式启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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