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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魁首之争与命痕异变（第1页）
南宫朔那掷地有声的“输了半招”，如同一场毫无征兆的飓风，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了整个演武场，将之前所有残留的质疑、嘲讽与轻视尽数碾碎、涤荡，只留下无边无际的震撼与如同沸水般的哗然在空气中弥漫、发酵。高台之上，诸位长老的目光早已不再是居高临下的审视，而是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甸甸的凝重与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探究之意。李师叔抚须的手久久停滞在半空，眉头微蹙，仿佛在推演着某种难以捉摸的天机。火云长老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周身原本炽烈的火气都仿佛被冻结，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意。而叶轻眉那双清冷得仿佛能倒映出命运轨迹的眸子，此刻已彻底定格，牢牢锁定了台下那个正以钢钎拄地、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血迹未干，然而脊梁却如同青松般挺得笔直的青衫少年身影。
沈砚。这个曾经在外门代表着“废物”与“绝望”的名字，从今日，从此刻起，必将如同烙印般，深深镌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彻底响彻墨韵宗外门的每一个角落，甚至……会以最快的速度，传入内门那些真正掌控宗门权柄、俯瞰风云变幻的大人物耳中。
他以公认的凡骨、断灵根之躯，连克强敌，先败赵乾，再撼南宫朔！这已然绝非“运气”二字可以苍白解释，这是实实在在、令人不得不承认的**实力**！一种超出了常理认知范畴、诡异莫测、让人根本无法理解其根源的恐怖实力！
沈砚此刻却无暇去品味这胜利带来的复杂反响，也无心去理会那无数道如同芒刺在背的目光。他强忍着体内如同被烈火灼烧又似被巨锤擂过的翻腾气血，以及左臂命痕处传来的、因之前强行吞噬了部分星辰命轨之力而产生的、前所未有的、几乎要撑裂经脉的饱胀感与灼热刺痛，迅速在原地盘膝坐下。他取出百里鸣赠送的那瓶“清心散”，毫不犹豫地倒出两粒吞服下去。丹药入腹，化作一股清凉的气流，稍稍抚平了躁动的心神与刺痛的精神，他立刻收敛所有杂念，全力运转体内气血，引导着那微弱却坚韧的《长春功》滋养意境，修复着受损的经脉与内腑，争分夺秒地调整着自身状态。
他清晰地知道，接下来的最后一场战斗，将是决定本届外门考核最终**魁首**归属的终极之战！无论即将面对的对手是谁，其修为与手段，必然都在柳白与南宫朔之上！他必须将自身状态，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可能调整到所能达到的最佳！
半个时辰的休整时间，在一种极度压抑又暗流涌动的气氛中缓缓流逝。当主持长老再次走上前台，准备公布最终对决名单时，整个演武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最终的光幕在虚空凝聚，两个名字赫然显现——
沈砚对**柳白**。
柳白！外门另一位与南宫朔齐名、屹立于金字塔顶端的炼气五层巅峰强者！他精修水系道法，将《碧波叠浪诀》修炼至炉火纯青之境，灵力之绵长醇厚冠绝外门，防御能力更是惊人，最擅长以柔克刚，打持久战，活活将对手耗到灵力枯竭而败！
众人看向沈砚的目光，此刻已彻底被一种混杂着敬畏、好奇与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所取代。然而，即便如此，依旧没有多少人真正看好他能够战胜状态完好、以逸待劳的柳白。毕竟，与南宫朔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沈砚几乎可以说是底牌尽出，自身更是受了不轻的内伤，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虚弱。而柳白，则是一直稳扎稳打，未曾经历如此惨烈的消耗。
斗法台上，柳白一身水蓝色道袍，衣袂飘飘，面容温润如玉，气质柔和似水，站在那里，便如同一泓清澈见底、深不可测的幽潭。他看向缓缓走上台的沈砚，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叹与前所未有的郑重，语气温和却坚定：“沈师弟，你今日之表现，堪称惊才绝艳，令人心折佩服。能以凡骨连战强敌，逼平南宫师兄，此等战绩，外门百年未见。此终极一战，为表对师弟的尊重，柳白必当倾尽全力，毫无保留，还望师弟万分小心。”
他的话语诚恳，气度令人如沐春风，但其中蕴含的决心与战意，却如同深海下的暗流，汹涌澎湃。
“柳师兄，请赐教。”沈砚拱手还礼，神色依旧是那令人看不透的平静。体内沉重的伤势在清心散和气血的持续运转下已被强行压下大半，但左臂命痕处传来的异样感却越来越强烈，那枚金色光点如同被置于熔炉核心，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和强度剧烈搏动着，散发出几乎要灼穿血肉的恐怖热力，仿佛其中蕴藏着一头即将苏醒的洪荒凶兽！
“比试——开始！”
裁判长老的声音如同引信，瞬间点燃了这最终之战的战火！
柳白率先出手，没有丝毫试探之意！他双手在胸前迅速结出一个繁复玄奥的法印，周身淡蓝色的水属性灵力如同潮汐般澎湃涌出，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浓郁的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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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障，起！”
随着他一声轻喝，一道凝实无比、厚达尺余、通体呈现出深邃蓝色、表面如同活水般不断流转荡漾着层层涟漪的光幕，瞬间出现在他身前，将他大半个身形牢牢护住！光幕之上水光潋滟，散发出一种柔韧绵密、仿佛能化解世间一切刚猛攻击的独特道韵。这正是他赖以成名的、最强防御法术——碧波障！
几乎在碧波障成型的同一时间，他右手并指如笔，在虚空中快速勾勒！指尖灵光闪烁之间，数十道约莫尺许长短、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极致森寒之气的“玄冰刺”瞬间凝聚成形，悬浮于他身前，锋锐的刺尖齐刷刷对准了沈砚！
“玄冰连珠，去！”
柳白手指向前一点！那数十道玄冰刺如同得到了军令的士兵，发出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化作一道道冰冷的蓝色闪电，以不同的角度、不同的速度，如同疾风骤雨般，向着沈砚周身要害笼罩而去！攻守兼备，稳扎稳打，一出手便展现出了远超赵乾的老辣与沉稳！
沈砚眼神一凝，不敢有丝毫怠慢！脚下步伐迅捷变幻，那已然提升至零点八息的预判能力全力发动，脑海中清晰地映照出每一道玄冰刺飞行的轨迹、速度以及可能的变向。他的身形如同鬼魅般在密集的冰刺缝隙间穿梭、闪避，偶尔实在无法完全避开，便以手中钢钎进行精准格挡！
“叮！叮！叮！叮！”
钢钎与玄冰刺碰撞，发出一连串清脆而急促的金铁交鸣之声！每一次碰撞，都有一股冰冷刺骨、蕴含着凝练水灵力的劲力顺着钢钎传来，震得沈砚手臂酸麻剧痛，虎口早已崩裂的伤口再次渗出鲜血，体内刚刚压制下去的气血又是一阵翻涌！境界与灵力属性的绝对克制，在此刻显露无疑！
“没用的，沈师弟。”柳白维持着碧波障，面色依旧温润，语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碧波障乃水之至柔之体现，最擅化解点状穿透类攻击，借力打力，分散消弭。你的指力虽诡异凌厉，穿透性极强，但纯粹的力量强度，尚不足以一举突破其承受极限。”
他手下毫不停歇，更多的玄冰刺如同无穷无尽般凝聚、射出，如同附骨之疽，死死封锁着沈砚所有可能闪避与靠近的空间，逼迫他不断消耗体力进行格挡与闪避。局面，似乎又回到了与南宫朔对战初期的极度被动，甚至更加凶险不利！因为柳白的灵力仿佛源源不绝，攻击连绵不断，如同大海浪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
久守必失！必须想办法破开这该死的碧波障！否则自己迟早会被这无穷无尽的玄冰刺耗死，或者一个疏忽便被冰刺洞穿！
沈砚心念如同电光火石般急转，识海中的天书以前所未有的功率疯狂运转，海量的数据流奔腾不息，全力解析着碧波障那看似完美无瑕的能量结构。这水幕防御，其核心奥秘在于其“流动不息”与“均匀分散”的特性，能将集中于一点的攻击力在瞬间传导至整个光幕，共同承担，从而将其消弭于无形。
“流动……分散……传导……”他脑海中飞速闪过这几个关键词，猛然间，灵光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他想起了之前夜探后山时，天书解析那笼罩后山的庞大阵法能量流转的宏大景象，更想起了……之前与南宫朔对战时，命痕强行吞噬其星辰命轨之力时，那种霸道无比的“掠夺”与“吞噬”之感！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甚至可以说是异想天开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或许……可以尝试将那范围性精神冲击的“金锋震”原理，与命痕这诡异而强大的“吞噬”特性结合起来？不再是以震荡之力去破坏其能量结构，而是……以命痕为媒介，强行**抽取、吞噬**其构成碧波障的能量本源？！
这个念头刚一涌现，便如同野火燎原般，瞬间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就在此时，一直采取稳守反击策略的柳白，见沈砚虽然狼狈，却依旧如同磐石般坚韧，久攻不下，心中也生出了几分急躁。他眼神一厉，决定不再拖延，动用真正的杀招！
他双手猛然在胸前合十，体内澎湃的水系灵力如同决堤的江河，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尽数灌注到身前的碧波障之中！
“碧波叠浪——九重击！”
伴随着他一声低沉如海啸般的怒吼，那原本只是缓缓流转的碧波障，光华骤然变得刺目耀眼！光幕之上的涟漪瞬间变得急促、汹涌、狂暴！仿佛平静的海面骤然掀起了滔天巨浪！一股庞大无比、沉重如山、并且一层叠着一层、一重强过一重的恐怖水压，如同真正席卷天地的海啸般，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沈砚所在的方位，轰然碾压而去！这是《碧波叠浪诀》中最为可怕的杀招，灵力叠加，威力倍增，直至将前方的一切阻碍彻底碾碎、吞噬！
庞大的、仿佛来自深海之渊的压力瞬间临体！沈砚只觉得周身空气凝固，呼吸骤然停止，胸腔仿佛要被压爆！全身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作响之声，血管贲张，眼冒金星，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这无形的惊涛骇浪彻底碾成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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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生死，只在一线之间！
就是现在！别无选择！唯有行此险招，方有一线生机！
他眼中最后的一丝犹豫被彻底燃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光芒！他不再试图向后闪避那碾压而来的叠浪之力，反而迎着那仿佛能摧毁一切的恐怖压力，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脚步沉重，却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
左臂如同承载着千钧重担，艰难地、却又无比坚定地高高抬起！那紫黑色的命痕此刻仿佛活了过来，如同烧红的烙铁，又似沸腾的岩浆，中心那枚金色光点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疯狂闪烁、搏动，爆发出几乎要刺穿人眼眸的璀璨金芒！
他将全部的精神力，混合着命痕深处那躁动不安、渴望吞噬一切的原始欲望，不再试图将其扩散或凝聚成指劲，而是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强行将其压缩、扭曲于左掌掌心，化作一个无形的、却散发着恐怖吸力的、正在急速旋转的**能量漩涡**！漩涡中心，隐隐可见那暗金色的命痕光芒！
随即，他对着那汹涌澎湃、碾压而来的碧波叠浪能量，将凝聚了所有希望与绝望的左掌，狠狠一按！
**【命痕秘术·噬灵！】**
这是他于生死绝境之中，福至心灵，赌上自身一切，融合了对阵法能量的理解、对命痕吞噬特性的感悟，临时创出的、最为凶险、最为霸道，也最不可控的一招！
“嗡——！！！”
一股诡异、阴冷、仿佛源自九幽地狱的恐怖吸力，猛地自沈砚掌心那无形漩涡中爆发出来！那原本汹涌澎湃、欲要碾碎一切的碧波叠浪能量，在接触到这漩涡的瞬间，竟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发出了无声的哀鸣！它们不再受柳白的控制，反而如同百川归海、万蚁附膻，不受控制地、疯狂地、争先恐后地涌入沈砚的左臂，被那贪婪的命痕疯狂吞噬！
“什么？！这……这不可能！！”柳白脸色骤然剧变，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维持碧波障和发动叠浪九重击的精纯水系灵力，此刻正被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如同抽髓吸髓般，强行从自己体内剥离、抽走！那感觉，不仅仅是灵力的流失，更像是自身的**生命本源**都在随之飞速流逝！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虚弱与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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