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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藏经觅踪与青衣点拨（第2页）
“这些龟甲，恐怕是那位不知名的前辈，在晚年遭受致命反噬后，于道崩魂消前夕，以最后的力量留下的不甘印记……”沈砚心中推测，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找到线索的振奋，也有对这位前辈命运的唏嘘，“他提到了‘天书残页’、‘归墟’，这似乎是至关重要的线索。而归墟……据说乃是世间万物终结与归宿之地，连通着无尽的虚无，飘渺莫测，亘古以来无人能寻其确切踪迹，我又该如何寻找？”
他将这三片珍贵的龟甲小心地放回兽骨书匣，收入储物袋中。虽然信息残缺不全，但无疑证实了他之前的许多猜测，并为他指明了下一步需要探寻的方向——归墟，以及宗门内部可能存在的司命府潜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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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平复心绪，准备离开这片角落时，一个清冷如玉磬、仿佛不沾染丝毫烟火气的声音，在他身后不远处悠然响起：
“看来沈师弟，对这些蒙尘的故纸堆，很是感兴趣。”
沈砚心中骤然一凛，周身肌肉瞬间绷紧，又缓缓放松。他转身，循声望去。
只见数排书架之外，一袭素白长裙的叶轻眉，不知何时悄然立于那里，宛如一株静夜绽放的空谷幽兰。她手中正拿着一枚青色玉简，似乎也在查阅资料，但那清冷剔透、仿佛能洞彻人心的目光，却越过书架间的空隙，平静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她今日依旧是一身素白，青丝如瀑，仅以一根简单的木簪挽住部分。容颜绝世，气质清绝孤冷，仿佛与周遭喧嚣格格不入。但沈砚敏锐地察觉到，她此刻看向自己的目光，比之以往在讲法堂或任务殿的偶遇，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意**，一种仿佛在审视、在衡量、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探究的意味。
“叶师姐。”沈砚拱手行礼，心中警铃大作。她何时来的？是否看到了自己方才激发龟甲时那微弱的光芒和一瞬间的能量波动？
叶轻眉将手中的青色玉简随意放回原处，动作优雅自然。她缓步走了过来，裙裾微动，不染尘埃。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沈砚刚刚合上、还残留着拂拭痕迹的兽骨书匣所在的位置，淡淡道：“《命傀杂谈》，如今又是这无人问津的残缺龟甲……沈师弟近来寻觅之物，似乎皆与‘命运’、‘轨迹’、‘占卜’相关。这般偏好，倒是与你那日能在斗法中，‘引导’慕容白力量反噬其身的玄妙能力，颇为相得益彰。”
她果然注意到了！而且连《命傀杂谈》她都知晓！沈砚心中寒意更甚，此女对他的关注，远超出正常范畴。他面色不变，语气平静无波：“师姐说笑了。弟子修为浅薄，只是好奇心重了些，闲来无事，便喜欢翻看些前辈奇闻，聊以自娱罢了。”
叶轻眉盯着他看了片刻，那双清澈见底，却又仿佛蕴藏着星河流转的眸子里，看不出丝毫情绪。她并未在龟甲的问题上继续深究，而是忽然转移了话题，声音压低了几分，仅容两人可闻，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慕容白狼狈逃离宗门，表面看来，你应对得当，执法堂亦迅速反应，你算是大获全胜。但你可曾想过，他一个筑基修士，为何能如此轻易地接取那个远离宗门的任务？又为何在事发初期，能仿佛未卜先知般，巧妙地避开执法堂布下的第一道搜捕网？”
沈砚眼神骤然锐利起来，如同出鞘的利剑。他沉声道：“师姐的意思是？”
“宗门之内，万年传承，看似铁板一块，实则水下暗礁密布，并非那么清澈见底。”叶轻眉的话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她无关的事实，“有人，不希望慕容白这么快被抓住，或者说，不希望他活着落在执法堂手中，经受严苛的搜魂审讯。因为他的身上，或许牵扯着某些人……不愿暴露于阳光之下的秘密。”
沈砚立刻明白了她的弦外之音，心头巨震：“师姐是说，宗门内部，有司命府的人？而且……位高权重？”
叶轻眉没有直接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用一种近乎漠然的语气继续说道：“水至清则无鱼。墨韵宗屹立南州多年，枝繁叶茂，盘根错节，有些暗流，并非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你如今风头正盛，魁首之名无人不晓，又接连触碰某些他们视为禁忌的领域，已然成了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这是在明确地提醒他！真正的危险，或许并非来自已经逃遁、不知所踪的慕容白，而是隐藏在宗门内部、更高层、更隐蔽的司命府力量！他们可能在执法堂，可能在任务殿，甚至可能在更高的长老层！自己之前的行动，恐怕已经彻底引起了他们的警觉和敌视！
“多谢师姐提醒。”沈砚深吸一口气，郑重拱手，目光坚定如铁，“只是，弟子既已踏上此路，知晓了自身处境，便绝无退缩之理。唯有勇猛精进，方能于荆棘中踏出一条生路。”
叶轻眉看着他眼中那份与年龄绝不相符的坚定与执拗，那仿佛焚尽一切阻碍也要前行的炽热意志，清冷的眸光几不可察地微微波动了一下，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解读的神色。那里面似乎有欣赏，有惋惜，有一丝追忆，甚至……有一丝同病相怜？
她沉默了片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她的静默而凝滞。忽然，她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抛出了一个让沈砚心脏几乎漏跳一拍的词语：“你对‘归墟’，知道多少？”
归墟！
她竟然主动提到了归墟！
是巧合？还是她凭借“观命瞳”看到了什么？抑或是……她听到了自己方才激发龟甲时接收到的残念信息？沈砚背后瞬间沁出一层细密冷汗，各种念头电光石火般闪过。他按捺住狂跳的心绪，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谨慎答道：“回师姐，弟子只闻其名，于古籍中偶见记载，据说乃万物归宿，万水汇流之终极，是一片永恒的虚无与寂静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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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眉轻轻颔首，目光仿佛穿透了藏经阁厚重的墙壁与层层阵法，望向了无尽遥远、不可知的天际，语气带着一种空茫：“归墟，并非虚无缥缈的传说。它是一处真实存在的……**禁忌之地**。是司命府，以及修真界许多不为人知的古老传承，都在竭力寻找的地方。据说，那里藏着关于‘命运’的终极秘密，也藏着……**天书**失落的部分残页。”
**天书！**
她竟然如此直接、如此平静地道出了这两个字！
沈砚的呼吸在这一刻几乎彻底停滞，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紧紧攫住叶轻眉那双仿佛能倒映出命运轨迹的眸子。她到底知道多少？她是在试探，还是在传递信息？
叶轻眉收回了遥望的目光，重新聚焦于沈砚身上，那清冷的脸庞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记住，在你足够强大，拥有足以撕破一切迷雾与罗网的力量之前，有些秘密，知道得越少，活得……或许才能越久。”
说完，她不再给沈砚任何发问的机会，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寻常的对话，转身，白衣飘动，袅袅婷婷地离去，很快便消失在层层书架构成的阴影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藏经阁角落，重归寂静。只有尘埃在从高窗射入的光柱中无声飞舞。
沈砚独自站在原地，良久未动。心中却已是波澜起伏，惊涛拍岸！
叶轻眉今日的主动现身与点拨，信息量巨大到令人窒息！她不仅几乎明示了宗门内部有司命府潜伏者，地位可能不低，更是直接指出了“归墟”与“天书残页”之间的关键关联！她似乎……是在有意识地引导自己？向自己揭示部分真相？
她到底是谁？是敌？是友？她的立场究竟是什么？她那号称能窥见命运轨迹的“观命瞳”，又在自己身上看到了怎样的未来片段？是希望，还是毁灭？
手中的兽骨书匣仿佛还残留着一丝冰冷的触感。沈砚发现，自己非但没有因为得到新的、至关重要的线索而感到豁然开朗，反而觉得眼前的重重迷雾更加浓稠，深不见底。一张无形的大网，似乎正在缓缓收紧，而执网者，或许不止一方。
但他紧握的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深邃的眼眸中，最初的震惊与迷茫逐渐被一种更加坚不可摧的东西所取代。
无论叶轻眉是何种目的，无论前方有多少迷雾、陷阱与冷箭，他都知道一点——她最后那句话，是毋庸置疑的真理！
**实力才是根本！**
没有足以抗衡一切的力量，知道再多秘密，也终将是他人棋局中的棋子，甚至是……弃子。
他将那装有龟甲的书匣紧紧握了握，随即毅然转身，大步走出了这片沉寂的角落，走出了藏经阁。
阁外，阳光正好，倾泻而下，有些刺眼。远处山峦叠翠，飞瀑流泉，仙鹤翔空，一派仙家气象。
沈砚微微眯起眼睛，适应着光线的变化。他的目光掠过这祥和景象，投向更遥远、更未知的天际，坚定而锐利。
脚下的路，注定布满荆棘。但他别无选择，亦不会回头。
下一个目标清晰无比——尽快突破至炼气后期！然后，想办法接触更多关于“归墟”的隐秘信息，并……揪出潜伏在宗门内部的，那条司命府的“毒蛇”！
南州之下的汹涌潜流，宗门内部的暗潮诡谲，他终要一一踏破，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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