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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冰魄淬心暗探剑窟（第1页）

沈砚的指尖轻触洛冰眉心时，一缕温凉如浸寒泉的气息正顺着他的指腹流转——这并非寻常灵力，而是以混沌星衍为骨、西漠命台净化生机为魂，临时推演的“冰心衍神诀”。法诀未含半分攻伐之意，唯有“守心”与“明辨”两大核心，既能引北域冰雪的清寒凝练剑心，又能借星衍微光照见侵蚀心神的污秽。

气息渗入识海的刹那，洛冰只觉积压多日的焦虑如积雪遇阳般消融。往日里因同门排挤、长老打压而生的委屈怒火，此刻都被一层澄澈的冰意包裹，化作滋养剑心的养分。她猛地睁开眼，眸中原本萦绕的雾色尽散，连视物都清晰了数倍——洞壁冰髓的纹路、长明灯跳动的微光，甚至空气中流转的灵气轨迹，都纤毫毕现。更奇妙的是，她能清晰感知到体内剑意的核心，被一层泛着星辉的薄冰护住，此前靠近韩霖时那种“剑心发闷”的滞涩感，竟彻底消失了。

“前辈此法……竟能让我剑心如此通透！”洛冰惊喜得声音发颤，起身再次深深行礼，“晚辈日后定当用心修炼，绝不辜负前辈所托。”

“此法只可护你一时，不可依赖。”沈砚收回手，指尖残留着洛冰剑心的纯粹余韵，“它能放大你对污秽的感知，却也会让你成为污染力量的‘活靶子’。若非必要，切勿在外人面前显露半分，尤其是在那些剑心蒙尘者面前。”

洛冰用力点头，将叮嘱刻进心底。接下来的三日，沈砚暂居冰洞，一边运转混沌星衍吸收北域冰寒灵气——这股带着“凝滞”特质的灵气，恰好能打磨他此前在西漠过于活跃的命轨感知，让星衍金丹愈发沉稳——一边听洛冰细数玄天剑宗的内情，重点标注出与韩霖往来密切的人员名单。

“韩霖是刑律堂左长老，掌管宗门刑罚，与传功阁的刘默、执法堂的魏山走得极近。”洛冰在冰壁上用剑气刻出简易图谱，“这三人上月曾一同进入剑窟，停留了整整一日。还有，宗门大比就在十五日后，此次大比的优胜者，能获得进入万剑冢的资格。”

“万剑冢？”沈砚抬眸。

“那是我宗禁地，埋葬着开派祖师玄渊真人与他的佩剑‘裂穹’。”洛冰眼中闪过向往，随即又沉了下去，“万剑冢百年才开一次，里面不仅有祖师遗留的剑道感悟，还藏着稳固宗门气运的‘剑心石’。我总觉得，韩霖他们会借着大比或万剑冢开启的时机动手——若能在大比中污染核心弟子，或是毁掉剑心石，宗门根基就真的动摇了。”

沈砚指尖敲击着冰石，思绪飞速运转。十五天的时间，既要查清剑窟内的污染手段，又要找到韩霖的实证，时间紧迫。他当即做出分工：“你继续留在暗处，用冰心衍神诀记录那些异常者的行踪，尤其留意他们是否在大比前有秘密聚集；我今夜便去剑窟外围探查，若能找到污染痕迹，便能顺藤摸瓜。”

洛冰虽担忧他的安危，却也知这是唯一的办法，只能反复叮嘱：“剑窟入口有金丹长老值守，禁制是祖师亲设，连苍蝇都难飞进去。前辈千万小心，若事不可为，立刻退走！”

是夜，月隐于铅灰色云层，风雪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得极低，落在雪地上只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沈砚换上一身与冰雪同色的劲装，将气息收敛到筑基后期水准——这是最不容易引起注意的境界，既不会因修为过低被护宗剑意排斥，又不会因金丹气息触发高阶警戒。

他身形化作一道淡影，贴着天剑山脉的冰岩前行。玄天剑宗的护山大阵“万剑归宗阵”正散发着煌煌剑意，无数剑形光纹在山脉上空流转，可在沈砚的混沌星衍感知中，这看似无懈可击的剑意网络里，藏着无数“命轨缝隙”——那是护宗剑意与北域天地命轨衔接的薄弱处，是规则与自然碰撞的灰色地带。

沈砚如同一条游鱼，精准地钻入这些缝隙。他的呼吸与风雪同频，脚步踏在积雪上的力道，恰好与冰岩震颤的节奏吻合。每当剑意光纹扫过，他便瞬间将自身命轨调整到与周围冰雪一致的“凝滞状态”，数次险之又险地避开巡逻弟子与阵法探查，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主峰范围。

越靠近主峰，剑意越是磅礴，却也让那股污染气息愈发清晰。沈砚能“看”到，那些灰黑色的命轨锁链，正从剑窟方向延伸而出，如同蛛网般缠向宗门各处——有的缠在长老的命轨上，有的渗入弟子的剑心，甚至连主峰的地脉灵气，都带着一丝被污染的滞涩。

剑窟入口就在主峰西侧的一道裂谷中，如同被巨剑劈开的伤口。裂谷两侧的岩壁上刻满剑纹，入口处悬浮着半透明的光幕，那是玄天剑宗的“剑印禁制”，光幕上流转的符文，每一道都蕴含着祖师剑意。两名身着灰袍的长老正盘膝坐在入口两侧，气息沉稳如岳，皆是金丹初期修为。

沈砚隐在百米外的冰崖后，混沌星衍全力运转，感知如蚕丝般悄然探向那两名长老。左侧长老的命运之线中，赫然缠绕着一道粗壮的灰暗锁链，锁链末端还连着一缕若有若无的意识，正是司命府特有的“定命印记”；右侧长老的命轨虽无锁链，却显得异常晦暗，仿佛蒙着一层灰雾，显然也已被潜移默化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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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值守长老都被渗透了。”沈砚心头一沉，正欲将感知探入剑窟内部，却见入口的禁制光幕突然波动，一道身影从中走出。

来人身着绣着银色剑纹的黑袍，面容清癯，颌下留着三缕长须，正是刑律堂的韩霖长老。他周身散发着凌厉纯粹的剑意，步履沉稳，若不是沈砚能看透命轨，绝难将他与“污染者”联系起来。

可在混沌星衍的视角下，韩霖的命轨核心早已被灰黑色锁链彻底包裹，他体内潜伏着一股阴冷力量，与剑窟深处的污染源形成诡异的共鸣。更让沈砚警惕的是，韩霖转身与值守长老交谈时，指尖悄然弹出一缕极淡的灰气，那灰气落在雪地上，竟让流动的雪粒瞬间冻结，连周围的命轨都出现了一瞬的凝滞——这是司命府“冻凝命轨”的秘术，与西漠厉无痕的手段同源。

“韩长老，剑窟内一切如常？”左侧被污染的长老起身行礼，语气恭敬。

“有祖师剑意护佑，能出什么事？”韩霖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只是近日剑窟深处的剑意有些躁动，你们多加留意，若有异常，立刻传讯于我。”他目光扫过周围，似乎察觉到什么，眉头微蹙，“今夜风雪虽小，却透着诡异，加强戒备。”

说完，他化作一道剑光，朝着主峰东侧的长老居住区飞去。

沈砚藏在冰崖后，心脏微沉。韩霖的感知远比他预想的敏锐，若此时跟踪，大概率会暴露。他转而看向剑窟入口——既然韩霖刚离开，入口禁制的能量波动尚未稳定，正是潜入的最佳时机。

他深吸一口气，将混沌星衍的“同频”能力发挥到极致。身形贴着冰岩缓缓移动，每一步都精准踏在剑印禁制能量流转的间隙处。当靠近光幕时，他将感知凝聚成针，刺入光幕符文与符文衔接的薄弱点——那是禁制能量自然循环的“气门”，也是命轨与剑意碰撞的空白地带。

穿过光幕的瞬间，一股磅礴的剑意如潮水般涌来，无数道无形剑影刮过识海，沈砚只觉眉心刺痛，金丹疯狂旋转才稳住心神，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不敢停留，身形一矮，贴着裂谷岩壁快速前行，如同融入黑暗的影子。

剑窟内部远比洛冰描述的更为宏伟。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历代祖师留下的剑意烙印：有的如烈日煌煌，剑气灼热得能融化冰屑；有的如秋水澄明，剑意柔和却带着斩破虚妄的锐利；还有的如雷霆咆哮，每一道纹路都在微微震颤，仿佛随时会化作利剑破空而出。

可越往深处走，沈砚的脸色越是凝重。那些原本纯粹的剑意烙印，边缘已浮现出灰黑色的侵蚀痕迹——如同墨汁滴入清水，将锐利的剑意染得滞涩扭曲。空气中的污染气息也愈发浓郁，吸入一口，都觉得丹元运转变得迟缓。

就在这时，怀中的金属残片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不再是之前的警告，而是一种强烈的渴望。残片表面的星纹亮起，一道银白光线从残片延伸而出，如同指引灯，直指剑窟最深处。更奇妙的是，那些灰黑色的污染气息靠近光线时，竟被瞬间净化，化作一缕缕白雾消散。

“这是……同源感应？”沈砚心中一动，顺着光线指引前行。

剑窟深处的空间骤然开阔，形成一个巨大的溶洞。溶洞中央，矗立着一块高约十丈的黑色石碑，碑身上刻满了玄奥的剑纹，正是玄天剑宗的“祖师剑意碑”——碑中封存着开派祖师玄渊真人的一缕残魂剑意，是整个宗门的精神根基。

而此刻，剑意碑的下半部分，已被一层厚厚的灰黑色冰层覆盖，冰层中缠绕着无数细小的锁链，正贪婪地汲取着碑中的纯粹剑意。冰层周围，还布置着一个诡异的阵法，阵眼处嵌着三枚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黑色晶石，正是司命府常用的“锁命晶”。

“果然是在这里动手。”沈砚隐在溶洞阴影中，怒火悄然升起。这阵法名为“腐心锁命阵”，既能污染剑意碑，又能将碑中剑意转化为污染力量，通过之前那些命轨锁链，输送到被渗透的弟子长老体内。

他正欲用混沌星衍记录阵法纹路，金属残片的光线突然剧烈闪烁，直指剑意碑顶端。沈砚抬头望去，只见碑顶的剑纹中，竟嵌着一小块与他怀中残片纹路相似的碎片——那碎片泛着淡淡的金光，被一层透明的剑意包裹着，正是第二枚命钥碎片！

就在这时，剑意碑突然震动起来，覆盖的灰黑色冰层裂开一道缝隙，一头浑身缠绕着污染剑意的“剑灵”从冰中钻了出来。这剑灵形似人形，却没有五官，周身剑意扭曲如毒蛇，正是被污染的祖师残魂所化。

剑灵刚一出现，便朝着沈砚藏身的方向嘶吼，扭曲的剑意如利箭般射来。沈砚反应极快，侧身避开，剑意落在岩壁上，瞬间炸出一个深坑，碎石混合着灰气四散飞溅。

这声嘶吼也惊动了溶洞外的守卫。沈砚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心中暗叫不好——韩霖布置的后手，远比他预想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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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急关头，怀中的金属残片突然飞出，与碑顶的命钥碎片产生强烈共鸣。两道银白光线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净化光幕，将剑灵暂时逼退。沈砚抓住机会，身形一闪，来到剑意碑前，混沌星衍全力运转，指尖划过阵法纹路，将每一道符文都记录在识海中。

“谁在里面？！”守卫的怒喝声已近在咫尺。

沈砚目光一沉，不再犹豫。他抬手对着阵眼的锁命晶拍出一掌，混沌星衍之力混合着命台净化生机，瞬间击碎了三枚晶石。阵法失去能量支撑，灰黑色冰层开始融化，剑灵发出痛苦的嘶吼，身形变得虚幻起来。

趁着这个间隙，沈砚纵身一跃，指尖触及碑顶的命钥碎片。碎片入手的瞬间，一股精纯的剑意与命运之力涌入体内，与他怀中的残片融合，星纹变得更加完整。他能清晰感觉到，这枚碎片中，蕴含着“破法”的特质——正是对抗司命府“禁锢命轨”的关键。

“抓住他！”两名守卫已冲进溶洞，看到沈砚手中的命钥碎片，眼中闪过贪婪与狠厉，同时挥剑斩来。

沈砚冷哼一声，将两枚命钥碎片收好，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朝着溶洞另一侧的密道飞去——这是洛冰提前告知的逃生路线。他身后，融化的冰层中，剑灵发出不甘的咆哮，却被逐渐复苏的纯粹剑意压制，无法追击。

冲出密道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沈砚回头望向天剑山脉，主峰上空的剑意依旧磅礴，但他知道，自己这一趟潜入，不仅拿到了第二枚命钥碎片，还掌握了韩霖污染宗门的实证。

十五日后的宗门大比，将是一场清算的开始。

他身形一晃，朝着洛冰的隐秘冰洞疾驰而去。风雪中，他的身影愈发坚定——这一次，他要以“破法”之钥，斩断司命府的污染锁链，还玄天剑宗一片纯粹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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