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是你李家庄特制的洒金笺!”铁鹞的声音如同铁锤,砸碎了李应最后一丝侥幸,“那纸上的金粉纹路,独一无二!正是你李家庄工坊的标记!”
“还有扈公的小舅子……”张宇初的拂尘再次指向绢帛上的血书,声音如同鬼魅,“那份血书……用的墨……”
“少保——!”扈太公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如同濒死的野兽!他枯瘦如柴的双手,猛地撕开自己胸前的衣襟!露出布满老年斑、干瘪松弛的胸膛!一道深可见骨、如同蜈蚣般扭曲盘踞的陈旧刀疤,赫然出现在心口位置!疤痕深红发亮,仿佛还在隐隐作痛!
“老朽……老朽愿剖心自证!以明心迹!!”他双目赤红,布满血丝,枯爪般的手带着一股决绝的疯狂,猛地抓向铁鹞腰间那柄出鞘三寸、寒光闪闪的佩刀!
“滚开!”蔡攸眼中寒光爆射!抬腿一脚,如同闪电般踹在扈太公的胸口!
“砰——!”
扈太公如同断线的风筝,被狠狠踹飞出去!重重撞在书房的楠木书架上!书架剧烈摇晃,几卷古籍哗啦啦掉落在地!他蜷缩在墙角,大口大口地咳着血沫,眼神涣散,如同被抽走了魂魄。
“本帅不要你们死。”蔡攸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比刚才的暴怒更令人胆寒。他转身,走到书房角落的多宝格前,从最上层取出一个紫檀木匣。匣身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透着古朴与沉重。他打开匣盖,里面静静地躺着三份空白的奏折,明黄色的绫锦封面,象征着直达天庭的权力。
“要你们……懂事。”蔡攸将紫檀匣轻轻放在翻倒的棋枰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如同敲在三人濒临崩溃的心弦上,“明早太阳升起之前,”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地上如同烂泥般的三人,“本帅要看到……那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亲笔签押画押的……认罪书。”
三人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出了那间如同地狱般的书房。廊下,一盏悬挂的铜鹤宫灯,鹤嘴中衔着的灯芯突然“啪”地一声爆响!火星四溅!一只灰色的信鸽,如同受惊的幽灵,猛地从灯罩的暗格里振翅飞出!扑棱棱地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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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注意到,那鸽子纤细的腿上,紧紧绑着一卷薄如蝉翼的素绢。素绢之上,墨迹新鲜,带着一股淡淡的、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那墨色,竟是以三人咳在丝帕上的、混合着绝望与恐惧的污血,精心调制而成!上面详细记录着今夜书房内发生的一切,每一个字都浸透了血腥与背叛!
丑时三刻,万籁俱寂,连虫鸣都已歇息。祝家庄庄门之外,那棵虬枝盘曲、不知历经多少沧桑的老槐树,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张牙舞爪的阴影。树影婆娑间,老槐树最粗壮的三根枝桠上,无声无息地多出了三样“东西”。
中间那根枝桠上,悬挂着祝豹的头颅。他双目圆睁,眼球暴突,充满了临死前极致的恐惧与难以置信!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紫黑色的舌头被残忍地拔了出来,拉得老长,在冰冷的夜风中微微晃动,舌尖处竟被硬生生打了一个死结!如同一个无声的、嘲弄的句号。
左边枝桠上,是刘兴的头颅。他的双眼被生生剜去!两个空洞洞、血淋淋的眼眶如同两个幽深的黑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恐怖!而那两个血窟窿里,竟被粗暴地塞满了揉成一团的信纸!纸团边缘,隐约可见“蔡攸”、“罪状”等墨迹斑斑的字眼!正是他亲手书写、试图递入康王府的那封密信!
右边枝桠上,钱枫的头颅面目全非。他满口的牙齿被敲得粉碎,嘴唇肿胀破裂,下巴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歪斜着。然而,他那张被破坏殆尽的嘴里,却死死地塞着一团暗红色的、浸透了血的布帛!布帛一角被强行扯出嘴角,上面歪歪扭扭、血迹斑驳地写着几个残缺不全的字——“蔡攸擅杀……”,最后一个“冤”字只写了一半,便被凝固的污血彻底糊住!这正是他未写完的血书残片!
三颗头颅在夜风中轻轻摇晃,浓稠的、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血液,顺着脖颈断口处滴滴答答地落下,砸在树下冰冷的泥土上,发出轻微而持续的“嗒、嗒”声,如同地狱的计时沙漏。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气。
晨光熹微,薄雾如纱。祝家庄巨大的校场上,旌旗猎猎。一面猩红如血的“蔡”字帅旗,在晨风中高高飘扬。旗杆之下,临时搭建了一座祭坛。
蔡攸一身戎装,肃立坛前。他身后,祝朝凤、李应、扈太公三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双手高举过头顶,捧着一份展开的奏折。奏折上,是三人用颤抖的笔迹写下的“管教不严,纵子行凶,罪该万死”的认罪书,末尾盖着他们鲜红刺目的手印。
三颗经过简单处理、却依旧狰狞可怖的头颅,被高高悬挂在“蔡”字帅旗的两侧。头颅下方,正对着那份认罪书。粘稠的、暗红色的血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从断颈处滴落,不偏不倚,正砸在认罪书上“管教不严”四个朱砂批注的大字上!血珠晕开,将那四个字染得更加猩红刺目,如同泣血的控诉,又如同绝望的烙印!
张宇初手持拂尘,侍立一旁,目光低垂。他手中的拂尘尘尾,看似无意地扫过冰冷的旗杆。就在尘尾拂过的瞬间,一只灰色的信鸽如同鬼魅般从天而降,轻盈地落在他的手臂上。
“少保,鸽信。”张宇初的声音平静无波。
蔡攸接过从鸽腿上解下的细小铜管,拔掉蜡封,抽出一卷薄如蝉翼的素绢。他展开素绢,目光扫过。绢上是一幅极其精细的工笔线描:深宫禁苑,童贯身着蟒袍,躬着身子,脚步匆匆地穿过重重宫门。画面尽头,是御书房内明亮的灯火,隐约可见御案后端坐的皇帝身影。御案之上,摊开着一份奏折,奏折末尾,一个鲜红刺目的血手印,在烛光下清晰无比——正是祝朝凤的手印!
蔡攸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刺骨、带着无尽嘲讽与掌控一切快意的弧度。他猛地抽出腰间的御赐金锏!锏身龙纹在初升的朝阳下爆发出刺目的金光!
“出发——!”蔡攸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金锏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劈向那根粗壮的旗杆!
“咔嚓——轰隆!”
碗口粗的旗杆应声而断!带着沉重的“蔡”字帅旗和三颗狰狞的头颅,轰然坠地!激起漫天尘土!
“呱——呱——!”
断杆坠地的巨响,惊起了栖息在老槐树上的一群乌鸦!它们扑棱着漆黑的翅膀,发出刺耳的聒噪,如同不祥的丧歌,四散飞入灰蒙蒙的天空!
其中一只体型硕大的乌鸦,爪子上似乎缠绕着一截不起眼的、暗红色的布条。布条在狂乱的气流中翻飞、舞动,如同垂死挣扎的蝴蝶。布条上,半个被污血浸透、模糊不清的“冤”字,在乌鸦振翅高飞的瞬间,于灰暗的天幕下,一闪而逝,如同一个被强行掐灭的、绝望的呐喊,最终消逝在无尽的苍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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