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水汽猛烈蒸腾!白雾翻滚弥漫!就在这氤氲的水汽之中,一幅清晰的、以特殊矾水绘制的行军地图,如同鬼魅般在檀木棋案上缓缓显现!山川河流,关隘城池,纤毫毕现!地图中央,梁山泊如同一颗巨大的毒瘤!而在地图边缘,一个名为“三十里坡”的地点,被朱砂笔重重圈出!一条粗壮的血红色箭头,如同毒蛇的信子,从汴京方向直指此处!那里,正是蔡攸麾下最精锐的呼延灼部五万禁军明日驻扎之地!如同一把巨大的铁锁,横亘在梁山与外界所有可能的退路之间!锁死了生门!只留下……死路!
“呼延灼的五万禁军……”蔡攸的指尖,如同冰冷的刀锋,轻轻点在“三十里坡”那个猩红的标记之上!茶水被指尖的力道挤压,猛地溅射开来,在湿润的地图上,瞬间洇开一个刺目惊心、如同用鲜血书写的——“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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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缓缓扫过一旁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李心洁。
“带着……”蔡攸的声音如同寒冰地狱刮来的阴风,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三百口新铸的……鬼头铡刀!”
“退一步者——”他微微停顿,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李心洁惨白的脸庞,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三百口铡刀下即将飞溅的鲜血与滚落的头颅!
“腰——斩——!”
最后两个字,如同两记重锤,狠狠砸在张宇初的心口!他握着拂尘的手猛地一颤!拂尘柄上那颗温润的羊脂玉珠,“啪嗒”一声,竟被他硬生生捏出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张宇初手中的白玉棋子,终于落下。却并非落在棋盘上,而是轻轻地、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沉重,放在了棋枰边缘的空处——那是棋局中,投子认负的姿态。
他抬起苍老的眼眸,望向窗外依旧翻滚着雷蛇的夜空,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洞察:“好一局……‘二鬼拍门’。”他缓缓收回目光,落在蔡攸那张在烛火下明暗不定的脸上,拂尘尘尾如同有生命般,轻轻扫向紧闭的窗棂,“只是……大帅不怕他们……困兽犹斗,反噬其主?”
“哗啦——!”
一声刺耳的巨响!蔡攸猛地起身!宽大的袍袖带起一股劲风!他双手抓住紫檀棋枰的边缘,狠狠向上一掀!
整张沉重的棋盘被掀翻!黑白棋子如同暴雨般激射而出!噼里啪啦!如同冰雹砸落!黑玉棋子沉重,砸在青砖地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白玉棋子清脆,碎裂声如同玉磬崩裂!其中七颗最为硕大、象征着七路都监的白玉棋子,被蔡攸抬起的蟒纹战靴,狠狠踏在脚下!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接连响起!坚硬的玉石在玄铁靴底的重压下,如同脆弱的蛋壳,瞬间粉身碎骨!玉屑飞溅!
“道长以为,”蔡攸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冰,带着无边的轻蔑与掌控一切的傲慢,“他们……比高俅那八十万禁军……更难对付?”
他缓缓抬起脚。脚下,七堆惨白的玉粉,如同七座新坟。
“哗啦!”
一块沉甸甸、闪烁着刺目金光的令牌,从蔡攸的袖中滑落,掉在满地狼藉的棋子碎片中。令牌之上,“如朕亲临”四个鎏金大字,在摇曳的烛火下,流淌着一种妖异的、如同凝固鲜血般的猩红光泽!那光芒,仿佛拥有生命,在满地碎玉的映衬下,更显狰狞!
祝芊茜颤抖着,如同风中残烛,缓缓跪倒在地,开始收拾满地狼藉的棋子碎片。她的指尖冰凉,触碰到那些被蔡攸靴底碾得粉碎的白玉残骸时,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她惊恐地发现,每一块稍大的碎片上,竟都清晰地刻着一个姓氏!陈!吴!韩!马!周!王!李!正是那七位都监的姓氏!如同刻在墓碑上的铭文!
她颤抖着抬起头,正对上蔡攸那双深不见底、如同寒潭般的眼眸。那眼中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片漠然的、如同俯视蝼蚁般的冰冷,以及一丝……若有若无、令人毛骨悚然的……戏谑笑意。
“明日启程前,”蔡攸的声音平淡无波,如同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记得给本帅……换上那副犀角棋。”
子时的更鼓声,沉闷而悠长,如同丧钟,穿透浓重的夜色,传入死寂的书房。此刻,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已经凝固,浓烈的杀气如同实质的寒冰,沉甸甸地淤塞在每一个角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刀割般的刺痛。烛火在凝固的空气中艰难地燃烧,火苗微弱,仿佛随时会被这无边的杀意掐灭。
张宇初手中的拂尘,那雪白柔软的尘尾之上,竟不知何时,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细小的冰晶在烛光下闪烁着微光——那正是蔡攸说话时,呼出的、带着无尽寒意的气息,在拂尘上凝华而成!
“七路大军……十六万人……”张宇初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枯木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大帅……当真舍得?”
蔡攸没有回答。他正用祝芊茜发间拔下的一支赤金点翠凤簪,在布满水渍、香灰与茶渍的檀木棋案上,缓缓地、专注地画着什么。簪尖划过湿润的木面,留下深深的刻痕。在昏黄摇曳的烛火映照下,那些看似杂乱的刻痕,竟渐渐显露出一幅清晰的轮廓——那是辽国与西夏接壤的、犬牙交错的边境线!山川起伏,关隘林立!
“道长可知,”蔡攸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去年童贯那老阉货,为何要力排众议,招安这八位杀人如麻、劣迹斑斑的‘贼王’?”他手中的金簪猛地一顿,簪尖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入地图上标注着“黑水峪”的位置!那里,正是李明私贩军械给西夏的接头地点!“因为枢密院……需要足够分量的……祭品!”
“啪嚓——!”
捧着新棋具正欲上前的李心洁,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双手猛地一抖!沉重的犀角棋盘连同棋盒一起脱手坠落!重重砸在青砖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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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盘应声裂开!如同被利斧劈开!露出夹层中隐藏的一卷厚厚的、以明黄绫子装裱的名册!名册摊开一角!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每一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详细的官职、籍贯!而每一个名字之上,都用鲜艳刺目的朱砂,画上了一个猩红的圆圈!如同滴落的血珠!正是那八路都监麾下,所有营级以上军官的……生死簿!
“明日出征前。”蔡攸的声音如同寒冰,他缓缓俯身,修长的手指在那密密麻麻、画满红圈的名册上轻轻一抹!指尖瞬间沾染上粘稠、鲜艳的朱砂!那颜色,红得刺眼,如同刚刚凝固的鲜血!他抬起手,看也不看,屈指一弹!
“啪!”
一滴粘稠的朱砂,如同离弦的血箭,精准无比地弹射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凄厉的弧线,狠狠砸在书房墙壁上悬挂的那幅巨大的《江山社稷图》上!正正落在梁山泊那片象征着水泊的、浓重的墨色区域!朱砂晕开,如同一朵在墨色深渊中骤然绽放的……血莲!妖异!狰狞!触目惊心!
“把这些……”蔡攸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交给呼延灼。”
五更鼓响,声如裂帛,撕破了黎明前最深的黑暗。晨雾浓得如同化不开的牛乳,带着刺骨的寒意。蔡攸推开沉重的雕花木窗。冰冷的、带着湿气的晨风猛地灌入,吹得他蟒袍猎猎作响。
窗外,巨大的校场之上,浓雾弥漫。然而,浓雾之中,却清晰地矗立着三百口巨大的、闪烁着幽冷寒光的……铡刀!铡刀一字排开,刀口向上,如同三百张巨兽张开的、择人而噬的血盆大口!刀身厚重,刃口却薄如蝉翼,在稀薄的晨光下,流淌着令人心悸的死亡光泽!
呼延灼,如同一尊铁塔,矗立在铡刀阵前。他赤裸着上身,虬结的肌肉如同古铜浇铸,在寒风中蒸腾着白色的热气。他手中紧握着那柄碗口粗细、布满狰狞狼牙倒刺的镔铁水磨钢鞭!钢鞭在他手中发出低沉的嗡鸣!
“喝——!”
一声炸雷般的暴喝!呼延灼双臂肌肉贲张!钢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怒龙出海,狠狠扫向面前堆积如山的十捆草席!
“嗤啦——咔嚓——!”
如同热刀切牛油!十捆坚韧的草席,在钢鞭恐怖的巨力与锋锐的倒刺面前,如同纸糊般脆弱!瞬间被齐刷刷地拦腰斩断!断口处草屑纷飞!上半截草席轰然倒塌!切口平滑如镜!
“好刀法。”蔡攸轻声赞叹,声音在寒风中飘散。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身后脸色苍白的张宇初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道长现在明白……为何要用犀角棋了吧?”
祝芊茜双手捧着那个沉重的犀角棋盒,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冰冷的犀角棋盒触手生寒,仿佛能冻结血液。她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掀开盒盖……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血腥与腐朽的奇异气息扑面而来!盒内,并非温润的棋子!每一颗棋子,无论黑白,皆以百年犀角打磨而成,坚硬如铁,冰冷刺骨!棋子上,以阴刻手法,深深镌刻着一个触目惊心的篆字——“卒”!
而盛装这些“卒”子的棋盒……内壁光滑,形制狭长,两端微微收拢……这哪里是什么棋盒?分明是一口……微缩的、以整块阴沉木雕琢而成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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