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岭,名如其地。嶙峋的黑色怪石如同无数指向苍穹的枯爪,在惨淡的晨光中投下扭曲狰狞的阴影。岭上寸草不生,只有一层厚厚的、散发着腐朽气息的黑色砾石。成群的乌鸦,如同不祥的黑云,在低沉的铅灰色天幕下盘旋聒噪,发出刺耳的“呱呱”声,贪婪地等待着盛宴的开场。
当七路残兵如同被驱赶的丧家之犬,拖着残躯败甲,艰难地爬上乌鸦岭顶时,绝望的气息瞬间凝固了空气。三百余人,已是七路大军十六万雄师仅存的“硕果”。他们盔歪甲斜,浑身浴血,伤口在寒风中溃烂流脓,眼神空洞麻木,如同行尸走肉。
睢州都监段鹏举,昔日威风凛凛的“忠字营”统帅,此刻如同被抽去了脊梁。他左臂齐根而断,断口处用肮脏的布条胡乱包裹,渗出的脓血早已将布条浸透、板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他靠在一块冰冷的黑石上,仅存的右手死死攥着一柄卷了刃的断刀,嘴唇干裂,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岭下那片连绵不绝、旌旗招展的庞大营盘——那是蔡攸的三十万禁军!中军大营辕门高耸,门楣之上,七口漆黑如墨、棺盖半开的巨大楠木棺材,如同七张吞噬一切的巨口,在晨风中微微摇晃,发出沉闷的“吱呀”声,仿佛死神的叹息!
“蔡攸……狗贼——!”段鹏举猛地咳出一口带着黑血块的浓痰,嘶哑的声音如同破锣,充满了刻骨的怨毒与绝望,“借刀杀人……卸磨杀驴……你不得好死——!”
“咻——咻——咻——咻——!!!”
回应他的,是骤然撕裂空气的、如同万鬼齐哭般的尖利锐响!那声音密集如雨,凄厉刺耳,瞬间盖过了乌鸦的聒噪!
岭下!蔡攸的禁军箭阵动了!不是普通的箭矢!而是特制的“鸣镝箭”!箭头三棱带倒刺,箭杆中空,内嵌特制的风哨!箭矢离弦的刹那,风哨被气流灌入,发出令人头皮发麻、心神俱裂的恐怖尖啸!如同无数冤魂在耳边凄厉哭嚎!箭雨遮天蔽日!带着死亡的尖啸,如同倾盆暴雨,狠狠泼向乌鸦岭顶那三百余名残兵败将!
“噗嗤!噗嗤!噗嗤……!”
利刃入肉的闷响如同爆豆!第一轮箭雨落下!岭顶瞬间化作人间地狱!箭矢轻易洞穿残破的皮甲、撕裂疲惫的躯体!鲜血如同廉价的红漆,疯狂泼洒在黑色的砾石上!更可怕的是,箭头上淬的不是剧毒,而是一种产自南疆、名为“三日断肠散”的奇药!中箭者不会立刻毙命,却会感受到如同万蚁噬心、千刀剐骨般的极致痛苦!伤口迅速溃烂流脓,散发出恶臭!剧痛会持续整整三天三夜!让伤者在清醒中饱尝地狱酷刑,最终在极度痛苦与绝望中哀嚎着咽下最后一口气!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杀了我!求求你们杀了我——!”
“娘啊——!疼死我了——!”
惨绝人寰的哀嚎瞬间响彻乌鸦岭!如同地狱的乐章!中箭的士兵在地上疯狂翻滚、抽搐、抓挠着自己的伤口,血肉模糊!有人用头猛撞岩石,有人试图用断刀自刎,却因剧痛而无力完成!整个岭顶瞬间化作一片翻滚、扭曲、哀嚎的血肉磨坊!
郑州都监陈翥,右眼被一支流矢射穿,只剩下一个血肉模糊、不断淌着脓血的黑窟窿。他拖着一条被滚木砸断、露出森森白骨的右腿,如同一条蠕动的蛆虫,在尸山血海中艰难地、不顾一切地向着岭下那片象征着“生路”的军营爬去!断骨摩擦着碎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每一步都留下一条粘稠的血痕!
“大帅……蔡大帅……末将……末将有天大的机密禀报……关乎……关乎蔡太师……”陈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朝着军营方向呼喊,声音微弱如同蚊蚋,却充满了最后的、卑微的求生渴望。
一道玄色的身影,如同铁塔般出现在他面前。呼延灼!他面沉如水,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手中那对碗口粗、布满狰狞狼牙倒刺的镔铁水磨钢鞭,在晨光下流淌着死亡的乌光。
“机密?”呼延灼的声音如同金铁摩擦,不带一丝波澜。
“是……是……”陈翥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眼中闪过一丝病态的希冀。
呼延灼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他猛地抬起右臂!钢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九天落雷!裹挟着万钧之力!狠狠砸下!
“砰——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如同西瓜爆裂般的闷响!钢鞭精准无比地砸在陈翥的天灵盖上!坚硬的颅骨如同蛋壳般瞬间粉碎!红的、白的、粘稠的混合物如同炸开的浆果,混合着碎裂的骨渣,呈放射状猛烈喷溅开来!其中一大团红白之物,不偏不倚,正好糊在旁边一面斜插在碎石中、沾满泥污的军旗旗面上!
那面军旗!猩红的旗面早已褪色发黑,但旗中央那个用金线绣成的、斗大的“忠”字,却依旧刺目!这正是陈翥当年在青州城外,屠戮村庄、劫掠赈灾粮时,高高悬挂的“忠字旗”!象征着他对朝廷的“赤胆忠心”!此刻,这个“忠”字,被他的脑浆和鲜血彻底覆盖、浸透!变得污秽不堪!如同他早已腐烂发臭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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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州都监吴秉彝,那张曾经威严的脸庞,早已在地狱火的焚烧下变得面目全非。皮肤焦黑碳化,如同干裂的树皮,粘连着破碎的皮肉,一只耳朵被烧掉大半,鼻子只剩下两个黑窟窿,嘴唇外翻,露出焦黑的牙齿。他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在箭雨中亡命奔逃!仅存的左眼闪烁着极致的恐惧!
“嗖——!”
一道乌光如同毒蛇吐信!徐宁的钩镰枪!枪尖带着倒刺的弯钩,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死亡的弧线!精准无比地钩住了吴秉彝后背脊椎骨与锁骨的连接处!
“呃啊——!”吴秉彝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向后拖拽!
“嗤啦——噗嗤——!”
钩镰枪的倒刺深深嵌入骨缝!徐宁双臂肌肉贲张!如同拖拽死狗般,将吴秉彝在布满尖锐砾石的地面上狠狠拖行!碎石如同锋利的刀刃,疯狂切割、摩擦着他早已焦黑溃烂的皮肉!鲜血混合着黑色的脓液,在身后拖出一条长达百步的、粘稠腥臭的血肉之路!骨骼与碎石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脊椎在巨大的拉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当徐宁猛地停步,松开钩镰枪时,吴秉彝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瘫软在地,早已气绝身亡!他的身体,正好瘫在岭下一处不起眼的土坑边缘!坑内,几根惨白的、尚未完全腐烂的人骨半掩在泥土中——这正是去年鹰愁涧一战,吴秉彝下令活埋三百梁山降卒的……万人坑!
登州都监韩天麟,这位以狡诈多疑着称的都监,此刻眼中却燃烧着疯狂的火焰!他聚集了最后五十余名尚有战马的亲兵死士!“弟兄们!横竖是死!随我冲下去!剁了蔡攸那狗贼!黄泉路上也有个垫背的——!”他嘶吼着,拔出佩刀,一马当先!率领着这支绝望的骑兵,如同扑火的飞蛾,朝着山下蔡攸那顶金碧辉煌、象征着最高权力的中军帅帐,发起了最后的、悲壮的冲锋!
“轰隆隆——!”
迎接他们的,不是帅帐的帷幔,而是一堵移动的、闪烁着死亡寒光的钢铁城墙!呼延灼的连环马阵!重甲骑兵!人马俱覆铁网锁子甲!只露双眼!长矛如林!铁蹄踏地!如同闷雷滚滚!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气势!轰然碾压而来!
“砰!咔嚓!噗嗤——!”
撞击!碾压!撕裂!五十骑在钢铁洪流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玩具!战马悲鸣着被撞飞!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骑士被沉重的铁蹄踏成肉泥!被锋利的长矛洞穿挑飞!被沉重的马身碾压而过!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漫天抛洒!如同投入绞肉机的血肉!
韩天麟的坐骑被三根长矛同时洞穿!他本人被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抛飞!人在空中,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怀中一个油布包裹的锦囊被震开!数十封密信如同雪片般漫天飘洒!信纸之上,赫然是蔡京亲笔批示的密令、盖着相府大印的批文、甚至还有几份蔡攸早年贪墨军饷的罪证副本!这些他精心收集、视为保命符的“护身符”,此刻如同催命符般,在凛冽的寒风中飞舞、飘落,最终被纷乱的铁蹄践踏、被喷溅的鲜血浸透、被踩入污秽的泥泞之中!
邓州都监王义,早已被这修罗场般的景象吓破了胆。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高高举起一方沉甸甸的虎符兵印,涕泪横流,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投降!我投降!献上兵符!只求……只求饶我一命……”
关胜!如同天神下凡!赤兔马一声长嘶!青龙偃月刀化作一道撕裂天地的青色闪电!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与审判的威严!狠狠劈下!
“嗤啦——!”
刀光如匹练!精准无比地沿着王义手中那本染血的账簿——记录着他历年克扣军饷、倒卖军械、贪墨无度的铁证——的装订线,一劈到底!账簿连同王义高举的双臂,应声而断!切口平滑如镜!鲜血如同喷泉般从断臂处狂涌而出!王义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上半身已被紧随而至的第二刀斜肩铲背,劈成两半!内脏混合着污血,泼洒一地!那本浸透了贪腐与鲜血的账簿,在血泊中缓缓摊开,每一页都记录着罄竹难书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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