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它抬起了双臂,宽大的嫁衣袖口如同红色的翅膀展开。
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槐树的枝叶疯狂摇曳,发出鬼哭般的呼啸。
地上那盏油灯,噗地一声,熄灭了。
最后的光源消失。
只有惨白的月光,勾勒出槐树和那红衣身影的轮廓。
一片极致的黑暗中,无数个声音,开始在我周围响起。
有堂姐素英带着哭腔的呼唤:“阿禾……阿禾……我好痛啊……绳子勒得我好痛……你来陪陪我吧……”
有奶奶虚弱的声音:“阿禾……快跑……奶奶撑不住了……”
有村里熟悉的人的叫喊:“煞神发怒了!快把她交出去!不然全村都要死!”
有小孩的啼哭,有女人的哀嚎,有男人的怒骂……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扰乱心智的洪流,冲击着我的耳膜和神经。
“别信!别应声!”奶奶微弱的声音在纷杂的噪音中艰难地传来。
我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血腥味,双手紧握那块救了我一命的黑石,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不发出任何声音,不回应任何呼唤。
我知道,一旦回应,就完了。
时间,在极度的煎熬中缓慢流逝。
子时……什么时候才过去?
那红衣身影依旧立在槐树下,如同一个永恒的诅咒。周围的诡异声响持续不断,时而哀求,时而威胁,时而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村中不知哪户人家,传来一声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鸡鸣。
“喔——喔喔——”
这声鸡鸣,像是带着某种奇异的力量。
周围所有的诡异声响,如同被利刃切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槐树下那红衣身影,发出一声充满不甘和怨恨的、悠长的叹息,身形开始变淡,如同融化的冰雪,一点点消散在逐渐亮起的晨曦微光中。
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天,快亮了。
子时,过去了。
我浑身一软,瘫倒在地,手中的黑石头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而来。
奶奶挣扎着爬到我身边,抱住我,老泪纵横,一遍遍重复:“过去了……暂时过去了……”
我们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离开村口,离开那棵依旧沉默矗立的老槐树。
回到家中,我和奶奶都病了一场。
村子里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死去的牲畜没有再增加,发疯的人也渐渐清醒。但一种无形的创伤和恐惧,已经深深烙印在每个人心里。没人敢再提“红煞”,也没人敢靠近那棵老槐树。
奶奶的身体大不如前,时常对着窗外发呆。她告诉我,那块黑石头是她年轻时,一个游方的道士留下的,说是能辟邪,但代价是使用它会折损寿数。她本以为只是无稽之谈,没想到……
关于那本记录着往事的小册子,奶奶没有再提,我也没有问。有些真相,知道比不知道更残忍。
堂姐的枉死,几十年前巧姑的牺牲,还有这循环往复的恐怖诅咒……这一切,真的结束了吗?
“红煞”只是暂时退去,还是已经被山魄石的力量彻底消灭?奶奶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活下来了。
但每当夜深人静,我偶尔还是会从梦中惊醒,仿佛又听到了那若有若无的、带着土腥气的歌声,仿佛又看到了月光下,老槐树旁,那抹悄然独立的……
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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