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会是谁?
恐惧像藤蔓,缠绕着村子,也缠绕着我。我每晚都蜷缩在炕上,用被子蒙住头,耳朵却竖得老高,捕捉着外面任何一丝声响。那“咕噜咕噜”的吞咽声,似乎越来越近,有时仿佛就在我家窗根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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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夜里,我实在憋不住起夜。哆哆嗦嗦地打开房门,借着惨淡的月光,我猛地看到院子里的水缸旁边,蹲着一个矮小、佝偻的黑影!
那黑影背对着我,肩膀一耸一耸,发出急促而响亮的“咔嚓咔嚓”声,像是在疯狂地啃咬着什么。
我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那黑影似乎被我的动静惊扰,啃咬声戛然而止。
它极其缓慢地……转过了头。
月光照在它的脸上——那根本不能算是一张脸!没有鼻子,没有嘴巴,只有一个巨大的、占据了半张脸的、不断开合的口器!口器里是密密麻麻、如同锉刀般的细碎牙齿,沾满了泥土和某种暗绿色的汁液。它的眼睛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面闪烁着两点针尖大小的、充满无尽饥饿的红芒!
它“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让我如坠冰窟,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然后,它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如同叹息般的“咕噜”声,身形如同融化般渗入地面,消失不见。
原地,只留下一堆被啃得乱七八糟的、我娘种在缸边的韭菜根!
我连滚爬爬地冲回屋里,反锁上门,钻进被窝,抖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我发起了高烧,胡言乱语。奶奶守着我,不停地抹眼泪。
病中,我迷迷糊糊,听到奶奶和村长在堂屋压低声音的争吵。
“……必须送出去!不然全村都得死!”村长的声音焦躁而绝望。
“不行!那是我孙子!那是送死!”奶奶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
“那你说怎么办?‘饿鬼道’已经开了口子!不满足它们,它们就会把整个村子都吃空!用一个人,换一村人,这是老规矩了!”
老规矩?什么老规矩?
我挣扎着想听清楚,但意识再次模糊。
等我稍微清醒些,已经是两天后。奶奶坐在我炕边,眼睛肿得像桃,整个人仿佛又老了十岁。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挣扎、痛苦和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决绝。
“阿默,”她声音沙哑干涩,“奶奶……奶奶可能要对不起你了。”
她告诉我一个更加恐怖的真相。
原来,每年泼洒“百家米”,不仅仅是为了喂饱“路过”的饿死鬼,更是一种“献祭”和“欺骗”。用集体的、带着人烟气息的米粥,制造出一种“此地食物丰足,但人多势众”的假象,让那些浑噩的饿鬼不敢久留,只能匆匆“路过”。
而一旦某年供奉不足,或者像今年这样被发现了“虚弱”,饿鬼们就会认定此地可欺,便会强行打开一条临时的“饿鬼道”,滞留不去,直到将此地啃食殆尽。
而要关闭这条“饿鬼道”,只有一个办法——进行一次真正的、活人的“血食献祭”。将一个活人,送到村口老槐树下,作为“路引”,将那些滞留的饿鬼重新引上“路”。
而被选为“路引”的人,通常是……八字最轻,阳气最弱的人。
今年,全村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躺在棺材里的刘三,另一个……就是我。
我听完,浑身冰凉,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原来我从出生起,就活在这样一个恐怖的循环里,随时可能成为牺牲品。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声音颤抖地问。
奶奶沉默了很久,浑浊的眼泪滴落在我的手背上,冰凉刺骨。她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用黑布缝制的、散发着刺鼻草药味的三角形符包,塞进我手里。
“拿着……这是‘遮阳符’,能暂时掩盖你的生气。”她死死攥着我的手,指甲掐得我生疼,“今晚……今晚子时,他们会来……带你走。你……你戴上这个,找个地方藏起来!无论如何,别出声!别出来!熬过天亮……也许……也许就没事了……”
她的眼神里,有愧疚,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
我握紧那个小小的、散发着怪味的符包,像是握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夜幕,如期降临。
比以往任何一晚都要黑暗,都要死寂。
我将“遮阳符”贴身戴好,按照奶奶偷偷告诉我的,躲进了老宅后院那个废弃了十几年、堆满柴草和杂物的地窖里。地窖入口用破石板虚掩着,里面漆黑一片,散发着浓重的霉味和土腥气。
我蜷缩在最深处的角落,用一堆破麻袋盖住自己,屏住呼吸,连心跳声都觉得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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