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孩,梳着两条麻花辫,笑容羞涩。而这张脸,竟然和他刚刚在前铺看到的、那个疯女人有六七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猛地窜起,瞬间爬满全身。陈默猛地转向藤椅上的父亲:“爸!这照片哪来的?这纸人给谁做的?!”
藤椅上的陈守业,依然毫无反应。
陈默急了,也顾不上许多,伸手就去扳父亲的肩膀。入手的感觉异常沉重和僵硬,不似活人。他用力将藤椅转了过来。
陈守业的脸露在昏暗的光线下。双眼圆睁着,直勾勾地看着前方,瞳孔扩散,毫无神采。脸色是一种蜡纸般的僵黄,嘴巴微张,嘴角甚至有一点可疑的干涸痕迹。他保持着坐姿,双手还虚虚地搭在膝盖上,那姿势,根本不像一个活人能长时间维持的。
父亲……什么时候?
巨大的惊恐扼住了陈默的喉咙,他发不出声音,只能踉跄着后退,脊背狠狠撞在冰冷潮湿的砖墙上。而就在这时——
工作台边,那个尚未完工的、惨白脸孔的纸人,忽然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不是风吹。院里一丝风都没有。
陈默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纸人。他看到纸人用暗红色厚纸粗略糊出的手臂,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指向了他的身后——也就是通往前铺的那扇小门方向。
然后,那空白的脸部,似乎有一道极其细微的褶皱牵动了一下,像是在做一个“噤声”的表情。
紧接着,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工作台下方的阴影里,似乎还靠着另一个纸人。那个纸人似乎完工了大半,而且是……红色的。
那红色,正是刚才看到的那种沉暗、不祥的暗红。纸人穿着纸糊的、样式古老的红色衣裙,头上甚至簪着纸花。它的脸是描画好的,柳叶眉,樱桃口,脸颊两团夸张的腮红,眼睛点得漆黑,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而那张描画出来的、带着诡异笑意的脸……陈默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他认出来了,那是他奶奶。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的奶奶。他甚至记得奶奶遗像上,就是类似的装扮和神情!
这个红色纸人,是什么时候扎的?父亲扎的?为什么要扎奶奶样子的红色纸人?!祖训明明禁止做红色纸人!
极度的恐惧让他几乎瘫软,他想逃,双腿却像灌了铅,钉在原地。他的目光无法控制地,再次移到藤椅上父亲那僵硬的尸体,又移到工作台边那个指向门口的惨白纸人,最后,死死定格在那个暗红色的、奶奶样貌的纸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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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被拉长,挤满无声的尖叫。
就在这片死寂的、令人疯狂的僵持中,前铺,突然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
不是那个疯女人的。那脚步很轻,很慢,一步一步,走向通往后院的这扇小门。
陈默的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碎胸骨。他看向小门,老旧的门板下方缝隙里,隐约可见一点移动的阴影。
门把手,轻轻转动了一下。
吱呀——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首先探进来的,是一只脚,穿着黑色的、老式布鞋。然后,是暗红色格子外套的衣角。
是那个女人。她进来了。
她没有看瘫在墙角的陈默,也没有看藤椅上姿势诡异的陈守业。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工作台边,那个暗红色的、奶奶样貌的纸人身上。
她脸上那种疯癫的焦急和悲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混合着贪婪、渴望和某种解脱的神情。她慢慢走过去,伸出手,颤抖着,想要去触摸那个红色纸人。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纸人红色衣裙的刹那——
那个暗红色的纸人,猛地转过了头!
不是竹篾骨架转动该有的生硬,而是一种极其流畅、近乎活人般的扭动。描画得漆黑的眼珠,精准地“看”向了陈默。
然后,纸人那用鲜艳红色描画出来的、弯弯的嘴唇,开合了一下。
一个声音,从那纸糊的胸腔里传了出来。那声音干涩、沙哑,像是很久很久没有说过话,又像是硬从纸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陈年灰尘和糨糊的气味。
但陈默听得清清楚楚。
那声音,是他母亲温秀珍的声音。
一个字,一个字,轻轻地说:
“孩子,你回来啦。”
轰——!
陈默的世界,在这一瞬间彻底崩塌、粉碎。
他张大了嘴,却吸不进一丝空气。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扭曲——父亲僵直的尸体,女人伸向纸人的手,惨白纸人指向门口的臂膀,还有那个转过头、用母亲声音说话的暗红色纸人……所有的色彩、形状、声音,都搅合成一团粘稠、黑暗、充满恶意的漩涡,要将他彻底吞没。
最后的意识里,他仿佛看见,那个暗红色的纸人,对他缓缓地,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无比僵硬、却意味深长的“笑容”。
然后,无边无际的冰冷黑暗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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