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厅会议,在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惧与绝对的服从中结束了。
那些刚刚还在为“自由”和“理性”摇旗呐喊的代表们,此刻如同最温顺的羔羊,争先恐后地在一份份由玛丽王后拟定的“紧急状态法令”和“特别清算授权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们提供的名单,比任何审讯都更加详尽和恶毒。
昔日并肩作战的“同志”,转眼间就成了换取自身安全和一块面包的献祭品。
政治的残酷与人性的卑劣,在这一刻暴露无遗。刑天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他对这些凡人的挣扎与背叛毫无兴趣,他只需要结果。
“名单有了。”
他拿起那厚厚一叠写满名字的纸张,语气平静无波,仿佛那不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而是一串待清除的代码。
“神罚卫队。”
“在!”卫队长单膝跪地,头盔下的眼神狂热而坚定。
他们是第一批沐浴神恩、见识神威的人,忠诚早已超越凡俗,达到了信仰的高度。
“按图索骥,按名单拿人。”
“凡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凡有包庇者,同罪论处。”
他的命令简洁、冰冷,不带一丝情绪,却蕴含着钢铁般的意志和尸山血海般的煞气。
“遵命!”
夜幕,再次降临巴黎。
但这一夜的巴黎,与昨夜已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昨晚,是猜测、恐惧与微弱希望交织的不眠之夜。
而今晚,则是铁靴踏碎街道、敲门声与呵斥声四起的血腥之夜。
一队队身披土黄色光芒的神罚卫队士兵,手持散发着寒气的符文步枪,在投诚的巴黎警察(他们迅速认清了现实)的带领下,精准地扑向一个个地址。
“以神圣法兰西帝国执政官刑天陛下之名,开门!”往往是伴随着一声冰冷的宣告,坚固的木门便被狂暴的力量直接撞开。尖叫、哀求、愤怒的咒骂、短暂的搏斗声、以及干脆利落的枪声……在不同街区此起彼伏地响起。
效率高得惊人。拥有神盾“干”的领域力量加持,神罚卫队的士兵们心神坚定,不受任何言语蛊惑,行动如机械般精准。而符文步枪射出的能量弹,更是能轻易洞穿简陋的街垒和木门,任何试图依托地形抵抗的行为都显得徒劳而可笑。
那些曾在革命中呼风唤雨、将无数贵族和王党送上断头台的雅各宾派激进分子、各区革命委员会的暴虐委员、以及罗伯斯庇尔的秘密警察头目……此刻纷纷从藏身之处被拖拽出来。
有些人试图辩驳,高喊着自己也是“革命者”;有些人跪地求饶,痛哭流涕;还有些人则彻底疯狂,咆哮着冲向士兵,然后被毫不留情地击倒。
没有审判。
不需要审判。
刑天的意志,便是最终的法令。
他说名单上的人该死,那他们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塞纳河畔,曾经处决了路易十六和无数人的断头台,再次被架起。
但这一次,被推上断头台的,是那些曾经的操作者。冰冷的铡刀一次次落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滚落的头颅被随意地踢进塞纳河中,将河水染得一片暗红。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压过了凡尔赛宫方向飘来的、若有若无的麦香。
神恩如海,给予了顺从者。
神威如狱,惩戒了反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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