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莉莉坐在床上,双手紧紧抓着盖在腿上的薄被,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混杂着震惊、狂喜和一丝害怕确认的恐惧。
“怎么了莉莉?哪里不舒服?”詹金急问。
“腿……我的腿……”
莉莉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她松开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极慢地,试图移动右腿的脚趾。
在詹金屏息的注视下,那穿着棉袜、纤细苍白的脚趾,极其轻微地、但确确实实地,动了一下。
时间仿佛静止了。
詹金死死盯着那微微动弹的脚趾,大脑一片空白。
“……动、动了?”
莉莉的声音轻得像耳语,仿佛怕惊走这个脆弱的奇迹。
她再次尝试,这次更用力一些,脚趾的动弹更明显了。
不仅是脚趾,她甚至感觉到小腿肚的肌肉,传来一阵极其微弱、但清晰无比的酸麻感,就像长期压着后血液重新流通时的感觉。
“再试试!莉莉,再试试左边!”
詹金的声音也哑了,他跪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
莉莉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到左腿。
几秒后,左脚的脚趾也艰难地、笨拙地,蜷缩了一下。
“啊——!”
莉莉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混合着巨大喜悦与痛苦的呜咽,泪水夺眶而出。
这不是梦!不是错觉!
十年了,自从那场带走父母、也夺走她行走能力的灾难后,她的双腿就像不属于自己一样冰冷麻木。
而此刻,那微弱却真实的知觉,如同黑暗中亮起的第一颗星,点燃了她早已深埋的希望。
“哥!你看到了吗?感觉到了吗?我的腿……它们有感觉了!热的,麻的,还会动!”
莉莉哭得不能自已,伸手紧紧抓住詹金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
詹金反手握住妹妹冰冷颤抖的小手,用力点头,喉咙哽得说不出话,只有滚烫的液体模糊了视线。
他看到了,他当然看到了!
那细微的动作,对常人而言微不足道,对他们而言,却不啻于神迹降临!
兄妹二人紧紧相拥,任由喜悦与酸楚的泪水肆意流淌。
十年来的艰辛、压抑、无声的绝望,在此刻化作汹涌的泪水,宣泄而出。
希望的曙光,从未如此真实地照进这间阴暗的小屋。
不知过了多久,激动的情绪才稍稍平复。
莉莉抽噎着,忽然想起什么,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哥……是那个游戏,对不对?是《龙巢逃亡》!我玩了它之后,精神好了,心情也好了,然后……然后腿就……”
詹金身体一震。
是啊,时间点太巧合了。
莉莉开始玩游戏后,精神肉眼可见地变好,情绪开朗,然后……
就出现了这几乎不可能的恢复征兆。
难道……夏洛创造的这个游戏,不仅仅能恢复精力,还能……治愈创伤?
“是夏洛伯爵……”莉莉喃喃道,眼中充满了感激与难以置信的敬畏,“一定是夏洛伯爵!哥,那个游戏……它不只是游戏,对不对?是它,是它帮了我!”
詹金无法回答。
他想起自己游戏后精力恢复的神奇效果,想起同学们口中的种种“奇迹”,想起夏洛层出不穷的惊人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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