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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你不是他（第1页）
他平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寒风卷起他的发梢和斗篷下摆。翠绿的眼眸如同两潭结了薄冰的湖水，清晰地映出汤姆此刻的模样，却没有被那其中的狂热所感染或动摇。
他的眼中带着一丝源自漫长生命的悲悯与疲惫。
汤姆显然没有捕捉到伊莱这瞬间的内心波动。他全部的心神都被“永生”这个词牢牢攥住。
他向前逼近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本就不远的距离，声音因为激动而略显沙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强势：“永生…密法？伊莱，你说清楚。”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伊莱，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直接夺取那隐藏在灵魂深处的秘密，“具体是什么？如何实现？需要什么条件？”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透露出他急不可耐的心情。
他甚至没有先去追问伊莱与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具体过往——那固然重要，但在“永生”面前似乎可以暂时退居次席，也没有去深究福兰先生的失踪或维利亚的存在。
他的目标明确而单一——那不朽的途径。
伊莱看着这样的汤姆，心中感到一丝钝痛。他早该知道的。
汤姆的本质从未改变，从孤儿院那个擅长利用和掌控的男孩，到现在追寻斯莱特林遗产的后裔，他对力量的渴望，对摆脱一切束缚的执念，是刻在骨子里的。
“不是一种简单的咒语或仪式，哥。”伊莱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种阐述客观事实的疏离感。
“它根植于不死鸟的种族本质，与涅盘重生的循环、灵魂印记的保存、以及与特定魔法脉络的共鸣有关。更像是一条需要特定天赋、漫长准备、并且伴随巨大风险的道路。”
他刻意强调了“风险”和“特定天赋”，既是在陈述事实，或许也隐含着某种提醒或劝诫。
但汤姆显然只听到了他想要的。“风险？任何伟大的魔法都伴随风险！”汤姆的眼中光芒更盛，“天赋？你是我的，你的天赋，自然与我共享！”
他的话语霸道至极，仿佛伊莱的一切——身份、秘密、能力——都天然归属于他，是他攀登权力巅峰途中，理所当然该获得的附属品，甚至是最关键的踏脚石。
他伸手，不是去握伊莱的手，而是直接抓向伊莱戴着月光石戒指的左手手腕，力道有些重。“告诉我更多，伊莱。所有细节。”
他的语气是命令式的，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伊莱的手腕被紧紧攥住，戒指冰凉的边缘硌在皮肤上。他没有挣扎，只是抬起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汤姆。
那张他曾无比熟悉，甚至依赖眷恋的面容，此刻被一种他同样“熟悉”的、对永恒力量的贪婪所占据，显得有些陌生。
他将最大的秘密和盘托出，得到的不是理解或并肩的承诺，而是更直接更赤裸的索求。
寒风呼啸而过，卷走了一切温情脉脉的可能。伊莱轻轻吸了口气，冰冷的空气进入肺腑。
就在这一瞬间，凝视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被欲望彻底扭曲了熟悉轮廓的脸，伊莱的脑海中，仿佛有两幅截然不同的画面猛烈碰撞、撕裂——
一幅，是这些年来与他朝夕相处、时而冷酷时而流露出独特依赖，让他心甘情愿跟随左右的“哥哥”汤姆·里德尔。
那个汤姆或许骄傲、掌控欲强、心怀野心，但那份情感无论多么扭曲，都是真实的，是与他伊莱·斯卡莫林这个“现在”紧密相连的。
而另一幅，则是此刻眼前这个被“永生”二字彻底点燃，眼中只剩下终极索求的陌生存在。
那眼神深处的某种东西，让伊莱灵魂深处那模糊的既视感陡然变得无比清晰和冰冷。那不仅仅是对力量的渴望，更像是一种被某种更深层、更黑暗的东西驱动的非人偏执。
这两个形象，无法完全重合。
一个近乎荒谬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伊莱的思绪：眼前这个汤姆，和他所熟悉的那个“哥哥”，似乎不是完全同一个人。
或者说，不是同一个灵魂的完整表现。就像一具精美的躯壳里，不知何时悄然入驻了另一个更加古老、更加饥饿、也更加陌生的存在，与原本的汤姆时而交融，时而撕裂。
这个念头让伊莱心底发寒。但就在这个念头冒出的一刹那，在他左手无名指上，那枚一直温润微凉的月光石戒指，毫无征兆地变得滚烫。
不是温暖，而是如同烧红的烙铁般炽热。
那灼热感来得如此猛烈尖锐，仿佛戒指本身瞬间变成了一个小型的太阳核心，要将他的皮肉骨骼、乃至整个手指都彻底融化、烧穿、使其脱落。
“唔！”剧烈的疼痛让伊莱猝不及防地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发白。他想抽回手，但汤姆攥得太紧，而戒指的灼烫似乎还伴随着一种奇异的魔力禁锢，让他的手指一阵麻痹。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也让汤姆从狂热的追问中惊醒了一瞬。他猛地低头，看向伊莱的手。
只见那枚月光石戒指正散发出灼目的炽白光芒，原本温润的月华被狂暴的热力取代，伊莱无名指周围的皮肤已经迅速泛红，甚至冒起细微的白气。
戒指在抗拒？或者说，在警告？警告眼前这个被“永生”欲望吞噬的汤姆·里德尔？还是警告伊莱自己，不要靠近或承认这个“陌生”的存在？
汤姆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没有松开手，反而攥得更紧。“这戒指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带着被冒犯的怒意和更深的探究。
伊莱咬着牙，强忍着从指尖传来几乎令人昏厥的灼痛。
戒指的炽热与他自身的魔力产生了某种激烈的冲突与共鸣，疼痛间，似乎又有极其混乱的画面和信息试图涌入他的脑海。
“…我会找到你的…”
疼痛与混乱中，伊莱用尽力气抬眼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无比陌生的汤姆。
他那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确认，重复了之前的判断，却更加清晰：“你…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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