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两个声音在识海里拉锯,一个像温水煮蛙的安抚,一个像淬毒的警钟。
他想起在秘境里找到的那方刻着跃迁者0号的残碑,想起碑文中撕裂命运的模糊记载——原来这残识,是某个试图挣脱实验的前辈最后的挣扎。
你曾用化学方程式改写过命运。跃迁者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带着沈辰熟悉的、前世导师般的笃定,在宗门外用置换反应反杀挑衅者,在药园用沉淀反应护住灵草,在试炼场用酒精燃烧术逼退邪修......那些不是程序运行的结果,是你作为的选择。
沈辰的心脏剧烈跳动。
他想起第一次用灵力引动化学反应时,掌心的刺痛混着狂喜;想起给小徒弟讲解元素周期表时,少年眼里的星光;想起师傅临死前塞给他的半块玉牌,说你与这世界不同,要活得更倔强些。
那些被现实感模糊冲淡的记忆突然鲜活起来,像被点燃的镁条,在意识里迸发出刺目白光。
嗡——
法则军团的追击锁链划破虚空的轰鸣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辰抬头,三十步外的星轨里,七名法则战士正踏着半透明的能量阶梯逼近,他们的铠甲上流转着与科学之魂裂纹相同的金纹,手中锁链的尖端凝聚着法则纹路构成的锚点——这次,锁链上多了细密的化学结构式,显然是针对他的能力做了调整。
认知干扰场!沈辰大喝一声,灵力如决堤的洪水灌入识海。
他根据量子退相干理论改良的变量逆命术在意识中展开,将自己的思维拆分为观测者与被观测者两个部分。
现实感的模糊突然变成优势——当他不再执着于,那些试图锚定他存在的法则纹路竟出现了短暂的紊乱。
晶格崩解剂!他指尖弹出三滴暗紫色液体,那是用陨铁核心的稀有元素与自身精血淬炼的法则干扰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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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体接触到最近一名法则战士的锁链时,瞬间引发剧烈的置换反应——原本由法则之力构成的锁链表面,金属粒子疯狂析出,在虚空中形成刺目的银色雾团。
战士的动作顿了顿,锁链上的化学结构式被腐蚀出一个拳头大的缺口。
机会!沈辰抓住那零点几秒的空隙,科学之魂的金光突然收敛,转而沿着他新推导的跃迁反应炉残图流动。
这是他在古籍里找到的禁术,需要燃烧自身三分之一灵力作为引信。
此刻他顾不上疼痛,咬碎舌尖,腥甜的血味让意识更加清醒——他要撕开的不是空间裂缝,而是变量计划编织的观测之网。
星环边缘的虚空突然扭曲。
沈辰望着脚下逐渐扩大的维度裂口,耳边同时响起两个声音:计划管理者的叹息带着几分遗憾,变量之外......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跃迁者0号的残识则轻笑,这才是沈辰,永远不肯被定义的变量。
他最后看了眼自己的手——这次,掌心的疼痛清晰得让他想笑。
那些模糊的现实感、那些对身份的怀疑,在撕开维度的瞬间都变成了身后的星轨,明明灭灭,却再不能束缚他。
我不属于任何计划。他对着裂口轻声说,声音被虚空吞噬前,又补了句,但我会用化学方程式,给所有计划,写一个新的反应式。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被漆黑的裂口吞没。
身后,法则军团的锁链擦着裂口边缘划过,在虚空中留下焦黑的痕迹;计划管理者的意识低语消散前,最后一道信息如流星坠落:路径陷阱已启动......法则迷宫,等待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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