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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金三角的暗夜里我们互为铠甲(第1页)

我攥着胸口的金属片,指尖能清晰摸到纹路的棱角,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钻进骨髓,像极了这金三角夜晚无处不在的寒意。刚想找个被废弃木箱遮挡的角落仔细研究,脚下的石板路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声响——不是巡逻队皮靴踩地的规整交替,而是带着粗粝拖拽感的摩擦声,混杂着断断续续、压抑到极致的哭喊与求饶,从别墅后侧那片堆满生锈器械的空地钻出来。

这片空地是雷朵集团的“弃尸场”,我来的这些日子,不止一次在清晨看到被野狗拖拽的残肢,空气中常年弥漫着腐朽与血腥的混合味,平日里荒草丛生,只有饥饿的野猫敢在此落脚。可此刻,它却被四支手电的光柱照得惨白,光线像四把锋利的手术刀,硬生生割开浓稠如墨的夜色,将每一寸肮脏与绝望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生锈的铁链垂在断裂的机床旁,上面还挂着暗红的血痂,被风一吹,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像亡魂的哀鸣,衬得这方天地愈发阴森恐怖。

我下意识地弓起脊背,像一只警惕的夜猫,贴着墙角爬满青苔的阴影往声音来源处挪。肖雅还在床上熟睡,呼吸均匀得像山涧溪流,她是我在这龙潭虎穴里唯一的软肋,也是唯一的慰藉,我绝不能让她因为我的冲动陷入险境,便随手抓过椅背上那件黑色外套裹在身上,领口拉高遮住半张脸,既挡着深夜的凉意,也遮住胸前可能露出的金属片轮廓——在雷朵集团,任何一点异常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这里的人个个都是亡命之徒,眼睛毒得像蛇,稍有不慎,多年的卧底心血就会付诸东流。

刚绕到别墅转角,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劈头盖脸砸过来——不是吉川樱子那种渗进青石板缝、被夜风蒸腾得淡了的铁锈味,而是新鲜的、滚烫的,混杂着人体汗液的酸馊、恐惧催生的尿臊,还有皮肉被殴打后的腥甜,尖锐得像无数根细针,直直扎进鼻腔,呛得我喉咙发紧,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将晚上那点寡淡的米饭吐出来。我强忍着恶心捂住嘴,指尖冰凉,这就是金三角,人命如草芥,死亡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我见过被毒贩活埋的卧底,见过被强迫运毒、稍有反抗就被打断双腿的少年,可眼前的景象,依旧让我浑身发冷。

眼前的景象让我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地涌向头顶,烫得耳膜嗡嗡作响,连呼吸都带着灼痛感。

空地上,五个人被反手绑着胳膊,手腕上的粗麻绳勒得极紧,深褐色的绳印嵌进瘦削的皮肉里,磨出暗红的血痕,顺着苍白的小臂往下淌,一滴滴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洇出一小片一小片深色的印记,像一朵朵正在枯萎的花。他们都穿着单薄的灰色囚服,衣摆被撕扯得破烂不堪,露出的胳膊和小腿上布满青紫交错的伤痕,有的地方还渗着血珠,显然遭受过反复的毒打——我认得这种伤痕,是雷朵集团常用的橡胶棍和铁链抽打所致,不会立刻致命,却能让人疼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五个人被强迫着跪在地上,膝盖压着碎石子和废弃的铁丝,最左边那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裤腿磨破了一个大洞,露出的膝盖渗着血,每颤抖一下,就会在地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看得人牙酸。他的眼神里满是惊恐,双手死死攥着拳头,指节发白,却不敢有丝毫反抗。他们排成整整齐齐的一排,像五尊被钉在地上的木偶,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有人在无声地流泪,泪水混着脸上的尘土和血污,划出两道污浊的痕迹,在下巴处汇成水珠,滴落在身前的地面上;有人嘴唇哆嗦着,反复念叨着“我再也不敢跑了”“求求你放过我”,声音细若蚊蚋,却被死寂的夜风放大,显得格外凄厉;还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脊背佝偻得像一棵被狂风折断的枯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的咳嗽,嘴角挂着血丝,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绝望,像一只被折断翅膀、丢在地上的老鸟,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他的手腕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像是常年握笔留下的,或许曾经是个老师、是个父亲,却不明不白地被抓来这里,沦为待宰的羔羊。

而站在他们面前的,正是花粥。

我从未见过如此矛盾的女人,也从未见过如此恶毒的女人。她穿着一身黑色紧身皮衣,勾勒出纤细却充满爆发力的身形,拉链拉到顶,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颈间没有戴任何饰品,只在左耳钉着一枚银色的蛇形耳钉,蛇信子的尖端镶嵌着一颗暗红色的宝石,在手电光下闪着诡异的光,像淬了毒的眼睛。她的头发很长,是纯粹的黑色,柔顺地披散在肩头,发梢微微卷曲,垂到腰际,几缕发丝贴在脸颊旁,衬得那张脸格外白皙。她的五官极为精致,柳叶眉,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天生的媚态,可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像结了冰的湖面,冷得让人不寒而栗。她的嘴唇涂着正红色的口红,色泽艳丽,像刚饮过血,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残忍笑意的弧度。

她右手端着一把沙漠之鹰,枪身被擦得锃亮,反射着手电的寒光,枪口还冒着淡淡的青烟,显然刚刚已经开过枪。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黑色的尾戒,指尖轻轻摩挲着枪身冰冷的金属外壳,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可那眼神里的漠然,却像在看一堆垃圾。这就是雷朵集团的核心成员之一,青姑最信任的手下,以心狠手辣闻名,传闻她亲手折磨死的人不下百个,手段残忍到连最凶残的毒贩都闻之色变。

她的几个手下站在旁边,都是身材高大的男人,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刀疤,手里握着上了膛的枪,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却没人敢轻易说话,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显然对花粥极为忌惮。有个手下见中间那个女人哭得太响,抬脚就要踹过去,花粥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没有任何情绪,却像一道冰锥,让那个壮汉瞬间僵在原地,讪讪地收回了脚,低下头不敢再看她——在这金三角,花粥的话就是圣旨,违抗她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

“电诈园区跑出来的杂碎,也敢在雷朵的地盘上耍滑头?”花粥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像普通女人那样尖细,反而带着一种低沉的磁性,却又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像一条毒蛇在耳边吐着信子,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她缓缓抬起握着枪的右手,枪口缓缓扫过五个人的头顶,动作缓慢而优雅,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告诉过你们,进了这里,要么好好听话,要么——”

她的话音顿了顿,红唇轻启,吐出那个冰冷的字:“——死。”

“死”字落下的瞬间,她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没有丝毫犹豫,甚至眼底的笑意都没有变化。

“砰!”

枪声在空旷的空地上炸开,震得空气都在颤抖,我的耳膜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嗡嗡作响,久久不能平息。最左边那个年轻男人的脑袋猛地向后一仰,眉心处炸开一个血洞,鲜血混合着脑浆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溅在身后的废弃木箱上,开出一朵妖冶而恐怖的红花,顺着木箱的缝隙往下淌,在地面汇成一条细小的血河。他的眼睛还圆睁着,瞳孔里映着花粥那张精致却冰冷的脸,里面满是难以置信的恐惧和不甘,身体软软地向前倒去,膝盖在地上磕出一声闷响,再也没有动静,只有鲜血还在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涌出,在地上汇成一滩暗红色的水洼,冒着微弱的热气。

剩下的四个人吓得浑身剧烈发抖,哭声瞬间放大,中间那个女人直接瘫倒在地,浑身抽搐着,嘴里发出凄厉的呜咽,像被掐住喉咙的幼兽。花粥的一个手下刚想上前踹她,花粥却摆了摆手,她缓缓走到那个女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红色的高跟鞋踩在暗红色的血洼里,发出“咕叽”一声黏腻的声响,听得人头皮发麻,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上。她微微弯腰,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捏住那个女人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眼底的冰冷里多了一丝玩味:“怎么?怕了?跑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吗?”

女人吓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糊了满脸,脸上的血污被冲刷得一道道的,格外狼狈。花粥嫌恶地皱了皱眉,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雪白的丝绸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指,仿佛刚才碰了什么脏东西。擦完后,她随手将手帕扔在地上,刚好落在那个年轻男人的尸体旁,雪白的布料瞬间被鲜血浸透,形成刺眼的对比,像一朵被血染红的雪莲,诡异而残忍。

我浑身的肌肉都绷得像拉到极致的弓弦,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的皮肉里,疼得钻心,却丝毫感觉不到。胸腔里的怒火像被泼了油的野火,疯狂地燃烧起来,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发烫,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滚烫的棉花,说不出话来。这些人都是被抓来做电诈的无辜平民,他们或许只是想找份安稳的工作,或许是被骗子诱骗至此,或许家里还有等着他们回去的亲人,却要遭受这样非人的对待,像牲畜一样被随意枪杀。

这就是金三角,这就是雷朵集团,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罪恶深渊。我卧底在这里三个多月,见过太多这样的惨状:被强迫运毒的少年不堪折磨咬舌自尽,反抗电诈的人被打断手脚扔去喂狗,试图逃跑的女人被轮流虐待后枪杀……每一次,我的心都像被刀割一样疼,每一次,都要拼命压抑住冲上去救人的冲动。我是一名卧底,我的使命是收集雷朵集团的犯罪证据,将这个庞大的犯罪网络连根拔起,可看着这些无辜的人一个个死去,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力感像一张网,死死地缠住我,让我窒息。

花粥这个女人,长得如此精致,心肠却比蛇蝎还要狠毒,根本没有半点人性!我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空无一物,可指尖却仿佛还残留着军用匕首的冰凉触感,脑子里瞬间闪过十几个制服她的念头——冲上去夺下她手里的沙漠之鹰,对着她的眉心扣动扳机;或者捡起地上的废弃钢管,狠狠砸向她的后脑;哪怕同归于尽,也不能让她再残害无辜!

可我不能。

我是卧底,我的身份不能暴露。一旦我动手,不仅救不了剩下的四个人,反而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之前收集的所有证据都会化为乌有,那些为了掩护我而牺牲的战友,他们的血就白流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无辜者被屠杀,看着恶魔在眼前肆虐,这种煎熬比死还要难受。我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浸湿了鬓发,后背的衬衫早已被冷汗浸透,冰凉地贴在身上,与心里的灼热形成鲜明的对比,让我浑身都在发冷。

就在我腿肚子蓄力,身体微微前倾,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束缚冲出去的瞬间,一只强有力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我猛地回头,看清来人是肖阳,他眉头拧得像打了死结的疙瘩,额头上满是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眼神里又急又怒,嘴型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只是死死地拽着我往后退,将我按在墙角的阴影里,用身体挡住我的大半身形——他和我一样,都在压抑着滔天的怒火,都在忍受着良心的谴责,可他比我更清醒,知道我们不能冲动。

“你在这干嘛?”肖阳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也是被眼前的景象刺激到了,甚至比我还要紧张,“你不要命了?没看见她手里有枪?还有她那几个手下,都盯着呢!你冲出去就是送死!”

我甩开他的手,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压低声音回怼,语气里满是不甘和痛苦:“那你又在这干嘛?你又不要命了?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她杀人?”

肖阳抹了把脸上的汗,眼神飞快地瞟了一眼空地那边,看到花粥正用高跟鞋的鞋跟碾着地上的手帕,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又快速收了回来,凑近我耳边,气息都有些不稳:“哎呀,看你从房间溜出来,鬼鬼祟祟的,我能不跟着吗?你当我傻?”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还有一丝担忧,“你是不是去后山了?去探那个神秘狙击手的底了?”

我看着他紧张又带着探究的眼神,知道瞒不住他,索性点了点头,声音里还带着未平的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牙龈都在发疼:“是,我去了。”

“真的是他?”肖阳的眼睛瞬间瞪大,满脸的惊讶,下意识地提高了音量,又赶紧捂住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到我们,才又凑近我,声音里满是震撼,“你说的是……傣鬼?那个和你搭档了五年,能在雨林里三天三夜不动弹的狙击手傣鬼?”

我重重地点头,快速将后山的经历在他耳边复述了一遍——贴着湿漉漉的灌木丛往山腰挪,衬衫被露水打湿贴在背上的冰凉,撞见巡逻队时的惊险,听到三枪空包弹时心脏狂跳的激动,捡到那颗可拆卸的橡胶弹的小心翼翼,还有里面藏着的、刻满奇怪纹路的金属片。我一边说,一边从衬衫第三颗纽扣的夹层里小心翼翼地摸出那颗橡胶弹,借着远处手电的微弱光线,递到肖阳眼前,声音里带着一丝希冀:“你看,就是这个,能拆开,里面的金属片上全是纹路,不是摩斯密码,也不是傣文,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不知道傣鬼是不是想通过这个告诉我们什么,或者里面藏着什么关键线索。也许……也许我们能靠这个,早点端了雷朵集团。”

肖阳接过橡胶弹,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防滑纹路和那道刻意留下的裂痕,眼神里满是震撼,嘴里喃喃道:“真的是他……没想到他竟然也来了金三角,还一直在暗中盯着你。”他试着顺着裂痕掰了掰,“咔哒”一声轻响,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弹体分开,那颗小小的金属片滚到他掌心。他借着光线仔细看了看,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指尖反复摩挲着那些纹路:“这纹路确实奇怪,看着像地图的等高线,又比等高线复杂,倒像是某种暗号……”

“你们两个,在那儿嘀咕什么呢?”

一道阴冷的女声突然从身后传来,像一条冰冷的蛇缠上了脖颈,吓得我和肖阳同时浑身一僵,血液都差点停止流动。我猛地回头,看见花粥的两个手下正站在不远处,手里的枪指着我们,黑洞洞的枪口在手电光下泛着冷光,像两只择人而噬的野兽,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而空地上,花粥已经收起了沙漠之鹰,重新别回腰间的枪套里,她正用那方被血浸透的丝绸手帕擦着高跟鞋上的血渍,动作优雅,眼神却冷冷地扫过来,像在看两件无关紧要的垃圾,没有任何温度。

“花姐让你们过去,”其中一个瘦高个手下咧嘴笑,露出一口黄牙,语气里满是戏谑,“说让你们见见血,沾沾喜气。”

“见见血?沾沾喜气?”肖阳低声咒骂了一句,眼神里满是怒火,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是愤怒到了极点却又不得不克制的颤抖。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骨头里,指腹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渗出血珠都浑然不觉。胸腔里的怒火和屈辱像两座即将喷发的火山,随时都要炸开。花粥这个毒女人,把枪杀无辜平民当成“喜气”,把我们当成助纣为虐的帮凶,让我们去“见见血”——这简直是对我们的奇耻大辱!是对我们作为军人的尊严的践踏!若不是还背着卧底任务,若不是还没解开傣鬼留下的线索,若不是还没摸清青姑会的核心机密,若不是知道我们现在赤手空拳根本不是她和那几个手下的对手,我真想立刻冲上去,撕碎她那张精致却恶毒的脸,让她为那些死去的平民偿命!

可我不能。

我必须忍。

肖阳也明白这一点,他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不甘和隐忍,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我,示意我冷静。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翻涌的怒火,将橡胶弹和金属片快速塞回纽扣夹层,用手按了按,确保不会掉落。指尖触到胸口的皮肤,冰凉的金属片仿佛带着一股力量,让我稍微冷静了一些——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留得青山在,才能为这些无辜的人报仇。我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我是卧底,我的使命大于一切,只要能收集到足够的证据,就能将这些恶魔一网打尽,就能让金三角少一些这样的惨剧。

可理智归理智,心里的痛苦和挣扎却丝毫没有减少。我看着空地上那四个瑟瑟发抖的无辜者,看着他们眼里的绝望,看着花粥那张带着残忍笑意的脸,我的心像被无数根针在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疼。我想起了在家乡的亲人,想起了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而这里的人,却连活着的权利都没有。这种强烈的对比,让我更加痛恨眼前的罪恶,也更加坚定了我完成任务的决心。

花粥的手下已经走到了跟前,枪口依旧对着我们,催促道:“快点!花姐没耐心等你们!”

我和肖阳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熊熊燃烧的怒火,还有一丝无可奈何的隐忍。我们缓缓站直身体,朝着空地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脚底发烫,心里却凉得像冰窖。石板路上的血渍沾到鞋底,发出黏腻的声响,每一声都像在抽打我的神经,提醒着我眼前的罪恶,提醒着我的无力。

空地上,那四个平民还跪在那里,浑身抖得像筛糠,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看到我们走近,他们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希冀,又快速黯淡下去,显然也知道我们救不了他们。花粥已经擦干净了高跟鞋,将那块沾满血的手帕随手扔在那个年轻男人的尸体上,她靠在旁边的废弃器械上,双手抱在胸前,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残忍的笑意,看着我们走近,声音冰冷而带着戏谑:“怎么?不敢看?还是心疼了?”

我咬紧牙关,强忍着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咒骂:花粥,你这个蛇蝎女人,你给老子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和雷朵集团、青姑会一起,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血债,必须血偿!

可眼下,我只能忍。

忍下这口恶气,忍下这锥心的屈辱,忍下立刻动手的冲动。

只是,这忍耐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傣鬼留下的金属片纹路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花粥的暴行还会持续多久?而我们,又能在这龙潭虎穴里藏多久,才能等到将这些恶魔绳之以法的那一天?夜色依旧浓稠得化不开,血腥味在空气里弥漫,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们紧紧包裹。周围的生锈器械在黑暗中沉默,仿佛在见证这一场又一场的罪恶,而前方的路,似乎比后山的黑夜还要漫长,还要凶险,每一步都可能踩进万丈深渊,每一次呼吸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我能做的,只有攥紧胸口的金属片,攥紧心里的信念,在罪恶的深渊里挣扎前行,等待着黎明到来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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