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急急两步走了过去,想着马上就要离开父母,以后或许再也见不着了,他亦红了眼,努力扯出一抹微笑:“爹爹,您好生将养着身子,团儿不会有事的,也会经常寄家书回来给您二老问安…”
他已经想好了,嫁就嫁吧,好歹自己和靖王也算有些交情,抛开那一晚,应该不至于会杀了他。况且他原本也是准备要离开楚府,把位置让给哥哥的,这样正好,还有了正当理由,以后有机会还能回来看爹娘,结局已经很好了。
夫人却不这么想。
她走过来抱住楚辞,言辞中愤恨不已:“哪有男人嫁男人的道理!团儿你别怕,娘这就和你爹去找老轩王说理去,圣上要嫁的明明是璃月郡主,凭什么要你去替嫁?”
“难道只有郡主尊贵,我家团儿的命就不值钱了?”
说着,就要拉床上的府尹起来。
府尹刚起身,又被楚辞给按了下去。
“爹娘不可,圣上已经说过了,若是抗旨,便是杀头的大罪,儿子嫁过去只不过日子清苦了点,但至少还有命活。”
他可不想为了自己的安乐,牵连整个楚家。
全程,楚扬都站在一旁,脸上并无太大表情,他也尝试着装出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可心中的欢喜大于难过,索性一言不发,站在旁边当起了看客。
如今自己的身份和立场是最敏感的,他可不想说错了话,讨爹娘的嫌。
三人又抱着哭了好久,最终府尹和夫人这才同意了这门荒唐的婚事,还说待府尹日后告老还乡,就寻去漠北。
…
府里好些时日都没这般热闹了,就连出嫁的姐姐都回了娘家,要亲自送楚辞一程。
桌上美酒佳肴,台上还请了当红的小生来唱戏,对外打着欢迎楚扬回府的名声,却无一个人能笑得出声。
夫人更是偷偷哭了几回,不想让楚辞担心,又强忍着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接楚辞的轿子停在了后门外,毕竟是偷偷替嫁,越少人知道越好。
外面人催促着楚辞尽快上轿,别误了时辰。
楚辞深深望了一眼这个待了十八年的府邸,心中也有不舍,可他也知道自己该离开了。看向二老时,怕对方伤心难过,让忍着想哭的冲动,颤着声音:“爹,娘,团儿要走了,今后你们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夫人倚在府尹怀中哭泣,不敢看楚辞。
府尹则是闭上眼,拳头紧握着,点了点头。
楚辞又看向楚扬,微微一笑:“哥哥,爹娘以后就交给你了。”
楚扬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心。
临走时,楚辞又十分不舍地看了自己的卧房旁。他昨日亲自给原安做了“糯米丸子”,想必得睡到日上三竿才会起来。
“爹,娘,原安从小就住在府里,同我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他虽然是一只鸟,但化了人形也能娶妻生子,还请爹娘还了他自由,再给些他傍身的钱财,让他回到自己该回的地方,好好生活。”
说罢,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谁知,他才一脚上了马凳,后面就有一道身影扑了过来。
原安跌跌撞撞跑了过来,两只手抱着楚辞的腿,哭着道:“公子,就带我一起去漠北吧!”
楚辞狠心掰开原安的手,目光前所未有的凌厉,狠着心道:“别以为我往日对你好,就真把自己当成半个主子了,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滚吧!”
吉时已到。
在原安错愕的眼神中,楚辞转身就落了泪,小脸染了抹红色,头一次说这种狠话,心里既慌张又难过,希望原安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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