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在苏檀和小魇鬼面前,乱葬岗里闭目长逝的老人,也不知,可有等到她的孩子。小魇鬼鼻子发酸,忽然伸出手拽了拽苏檀的袖子。它扁了扁嘴,声音哽咽,“我……我难受。”它是一只鬼,怎么会觉得难受呢?可它就是觉得很难受。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这一切本不该是这样的!苏檀手指陷进掌心,修了无情道的人,本该对这一切十分漠视。可她此刻却感觉有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就这么压在她心口,堵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从小纸人口中听说的再多,都不如她亲眼见一见。宫里丝竹声漫天,那远在京城的君王,可知晓,他治下的黎民百姓,正受着什么样的煎熬。“居然还有凡人修士,敢踏足此地。”一阵嘶哑的声音响起。苏檀和小魇鬼转过头,便瞧见一女子,正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女子用头巾包裹着头发,做农妇打扮,看着能干又爽利,只是手腕细的有些过分,有一块骨头,重重的凸了出来。她走路无声无息,就站在这里静静的看着苏檀。身上散发着诱人死亡的气息。小魇鬼顿时退后两步,连忙惊悚地抓住了苏檀的袖子。“她……她她她她,她是疫鬼!”小魇鬼满脸惊恐。天啊,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碰见了最让它害怕的疫鬼!“呜呜呜,夭寿了,怎么这么吓人,你你你你你,你不要过来啊!”太吓人了,居然让它,在最伤心难过的时候就这么水灵灵地碰上了疫鬼!疫鬼静静地看着魇鬼。她掀起薄唇,冷笑了一声,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魇鬼,“大家同样都是鬼,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倒是你们,好端端的为何要闯入我的地盘?”“你的地盘?”苏檀拧眉,望着那堆积如山的白骨,和一眼望不到头的尸体,“这些人,死于你手?”:易子而食疫鬼静静的看着她,那双黑漆漆而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她缓缓的掀起上唇,“是。”她一出现,就会有人染病而死。要说是死于她手,也不无道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疫鬼随意找了一块地方坐下,这里尸骨堆积如山,尸臭味几乎要将人给吞没,她却毫无反应。苏檀眉头紧拧,念了一串咒,净化空气中那可怕的尸臭,转眼将视线落在疫鬼身上。疫鬼看她一眼。“你想说我不该乱杀无辜,想质问我为什么要害得这么多人无辜惨死。”她面无表情的扯了一下嘴角,古往今来的玄术师都是这样,总是喜欢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不过你问了也无用。”“我们生路被阻隔,在护城河外生生惨死时,可没有哪个玄术师站出来替我们主持公道。”疫鬼说着又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好笑。“不过也是,这本就不是玄术师的职责。”“应当说,那些坐于高堂的青天大老爷,就没几个是在意过我们底下这些人的性命的。”郢州的雪,下的实在是太大太大。大到摧毁了她们的家园。让她们无处逢生。当地父母官的奏章写了一封又一封。也不知道有没有送到京城。有没有送到那位天子脚下。“我们那时候等了许久,以为总会等到赈灾的钦差大臣。”也以为,会等到朝廷的赈灾粮食。可惜什么都没等到。疫鬼的声音很轻。做了鬼之后,她的性情似乎变得极为淡薄,凡事都掀不起她的情绪。此刻她也只是淡淡的道:“我隔壁的那户人家,最开始,是卖地,后来卖祖宅,再后来,就开始卖自己家的孩子了。”这还是有田宅可以卖的。尚且是这样的下场。更不要说,那些毫无田宅,身无长物的流民。便只能将自己,买到那些乡绅富户家中,做一奴仆,从此以后连带着自己的孩子都入了奴籍。官府前每日都有无数的黎民百姓在乞讨。每日都有人在问,朝廷的赈灾粮食究竟什么时候下来。灾年,什么吃的都没有。草根都被挖了个干净,肚子里都是观音土。人人都说当今圣上是明君,一定会对黎明百姓好。百姓们就在那里傻傻的等着。等着哪天,钦差大臣便带着一堆正在粮食赶往受灾地区。可惜,等啊等,等到那些乡绅富户都怕灾民暴动,而被逼的开仓放粮。等到新的政令颁了下来。皇帝宣布,来年要加一重赋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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