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决定就好。”他含混不清地嘟囔着,跟只大猫似的,眼睛半眯,仿佛下一秒就要在这暖洋洋的午后睡过去。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我只会打仗。卫青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既无奈又好笑。他知道这小子只要下了战场,脑子里那根弦就会彻底松了。可他自己何尝不想松快松快?养了这么多年崽,他难道不该歇歇?他慢悠悠地捏起矮几上一颗葡萄干丢进嘴里,细细嚼着,感受着那点酸甜在舌尖化开。随即,他又给自己倒了杯热气腾腾的杏仁茶,这是霍彦遣人送来的,用上好的杏仁研磨熬煮,又加了少许饴糖。他道,“我不想干,你干吧,反正以后都是你自己干了。”舅舅回长安逛街跑马溜孩子了。霍去病闻言一下子坐起来了,他如丧考妣,实在是没劲儿了。“没劲儿,忒没劲儿!”阳光落在他发顶上,照得少年的发丝泛出鲜活明亮的光泽,他嘟囔着几句报怨。卫青没说太多话,只是捏了颗葡萄干放嘴里,慢条斯理地坐在了他对面,翘起了修长的腿。其实霍彦的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实在是遗传了他。在霍去病无奈的眼神下,他又吃了一颗葡萄干,茶倒好也不喝,偏闲适地用手扇风,用鼻子嗅到甜香后,才抿了一口,一口过后,面露嫌弃。“怎么没有杏仁酪一半好喝。”他叹了口气,“阿言不给饴糖吃。”霍去病发出一声笑,卫青一抬头,只看见霍去病正伏在矮几另一侧、面无表情写奏报,他也不生气,又道,“去病啊,你身子不好,你幼弟不要你多饮柘浆,可我身体好,他也不要我喝,现在也不给我送饴糖了。”霍去病听到舅舅的抱怨,头也不抬,只是肩膀垮得更厉害了。窗外天高云淡,草原辽阔无边,正是纵马驰骋的好时节!他却要困在这帐内,对着这劳什子奏报!阳光透过帐帘缝隙,似乎裹着草原的自由气息,诱惑般地在地毡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斑。糖也不给吃了!“不想过了。”他淡淡吐出四个字,趴在案几上,不复刚才的随意快活。卫青仿佛没看见外甥的怨气,惬意地呷着那杯被他嫌弃的杏仁茶,眯着眼享受这难得的快活。养外甥真好。这样能干的外甥,他有两个!两个!欣赏完霍去病处理军务的模样,他放下杯子,修长的腿放下,站起身理了理衣襟。“写完了再去跑。”丢下这句不靠谱的话,他便掀开厚重的牛皮帐帘,身影融入了帐外明亮的阳光和隐约的嘈杂声中。舅舅先去热闹热闹。霍去病面无表情,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就一张冰块脸时,他也确实自持,还是一张冰块脸,他抬眼扫向侍立在一旁的大将军亲卫,道,“去把公孙贺、赵食其、李沮、曹襄几位将军请来,商议班师回程路线、序列、粮秣押运诸事。”“诺!”亲卫领命,快步出帐。账内的霍去病认命地埋首奏书,笔走龙蛇,努力将所有的人员布置浓缩成干巴巴的奏报文字。卫青刚写了个开头,不太恭敬,他给改了,刚准备接着写,帐帘又被猛地掀开,方才出去的亲卫去而复返,脸上带着一丝慌乱和……古怪的兴奋?“骠骑将军!”亲卫抱拳,气息微促,“将军们估计来不了了。”闻言,霍去病那点被迫处理公务的懒散劲儿一扫而空,剑眉一挑,眼中甚至带着点……微不可查的兴奋?“不愿?”他声音微扬,显然误会了。亲卫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脸欲哭无泪:“不是不愿!是……是场面太乱,大将军正揍李将军,李将军那边的人也在,公孙将军他们围着劝,我……我实在拽不过来啊!”霍去病这才注意到他凌乱得仿佛刚从一个混乱的漩涡里挣扎出来。几乎同时,他的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恶劣的弧度,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写奏报时的生无可恋。他此刻顾不上什么奏书,剑眉一挑,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方才的慵懒惫怠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他上战场时那种猎豹锁定猎物般的兴奋。“哦?”他嘴角勾起一个很淡的弧度,猛地站起身,黑色的袍袖带起一阵风,“赵破奴!”如同影子般侍立帐角的剽悍将领赵破奴立刻应声上前,眼中同样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走!”霍去病话音刚落,自己就大步流星往外走,玄色外袍的下摆被带起一阵风,猎猎作响,充满了跃跃欲试的意味。刚掀开帐帘,外面震天的喧哗声浪便扑面而来——怒喝、劝解、惊呼、拳脚到肉的闷响混杂在一起,热闹得如同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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