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天刚蒙蒙亮,沈译枝就醒了。
他清醒时,沈择木还闭着眼睛睡得很熟。弟弟睡着时的神情是柔软的。白净,面色微红,睫毛一抑一扬地交错。
沈译枝轻手轻脚起身,弓着背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又转过身,把被角塞进沈择木怀里。沈择木微微皱了下眉,乖乖把被子抱住了。
行李箱立在床边,拉杆被拉出来一截。他的东西其实很少,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提一个箱子,就能拉走。
沈译枝把水流开到最小,安静地洗漱完,站在镜子前咬着发圈扎头发。暑假前刚剪过,半长不短地被他扎成一束,垂在脑后。
他借昏暗的光看镜子里自己的眉眼,无端读出几分锋利,几分叛逆。他又想起刘姻看自己的眼神——几分怯,几分惧。
有这么凶么。
回到卧室,沈择木翻了个身背对着门,还在睡。沈译枝轻轻提着行李箱走出房间,避免滚轮发出动静把他吵醒。
客厅里没开灯,日出也没完全,浮着黎明的暗蓝色。沈译枝站在玄关,开门,晨间独有的风竟久违带了凉意。
拖着行李箱到楼下时,人间还未苏醒。天幕淡蓝,不见光,马路对面的早餐店冒腾腾白雾。
在店前站了一会儿,沈译枝最终还是叹口气,打包了一份肠粉,丢下行李箱去而复返,回到那间小小的公寓。
卧室里面没有动静,沈择木没醒。沈译枝到厨房寻了保温罩把肠粉罩上,又写了张纸条,轻手轻脚放到沈择木的床头柜。
-厨房里有肠粉,醒了可以吃。
沈择木把纸条拿在手里,呆呆地盯着它看。
天光大亮,骄阳正好,床铺被另一人睡过的温度早已消弭。那个行李箱昨晚还立在床边,现在就和他一道不见了踪迹。
今天走就今天走,又不是缠着不让他离开。为什么要这样一声不吭地消失。
沈择木有些烦躁,揉一把睡乱的头发,第一次对沈译枝产生了类似“埋怨”的情绪。
这种不告而别,算什么。
九点,清晨那点儿凉意彻底消散。太阳开始无情炙烤大地,一如往常。
公交站台热浪滚滚,沈译枝尽可能地往边上坐了,但阳光斜着照进来,一点儿不留情面,誓要惩罚所有选择在夏天搭公交的人。
沈译枝蹙着眉按开手机。他照着导航上的路线换乘公交,结果一不小心坐过了站。车子兜兜转转,又把他落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真是太背了。
按理说这个点沈择木该醒了,但他还没收到对方发来的信息。也许在因为自己的不告而别生气吧,沈译枝无奈地想。
好吧,他承认自己这种行为确实有点自私。但是如果等到沈择木醒来再走,那他离开时能像这样平静的概率,将会无限趋近于零。
真的、真的,没法坦然地和他道别。
沈译枝把胳膊肘撑在行李箱上等车。他查过了,这个地方还有一趟公交能到东城,就是离刘姻给的地址有些远,下车之后得再走上一段路。
夏天真是煎熬的季节。沈译枝开始想念年初的那场雪了。
说起来,还真是神奇。
低头看一眼自己的锁屏壁纸。照片里,他身后的沈择木围着围巾,戴着手套,手心捧了一团雪。鼻尖冻得微红,眼瞳却是亮的。
阳光晃人。沈译枝微微眯起眼睛,垂下眼帘,轻吻了一下发烫的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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